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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姐姐想他嗎?」
朝煙便低下頭,扯著自己的袖子:「每日都見呢,有什麼好想的。」
「唔……姐姐的日子過得真好。」
與朝煙成親這幾個月來,許衷從來沒有讓朝煙空過房。
兩個人每天夜裡都睡在一起,只有一天,許衷與友人喝酒喝得晚了,朝煙沒等到他,自己先睡下了。
朝煙還以為他當夜不回來了,躺在床上還悶悶的,可醒來時,又看見許衷就躺在身側。
她推了推許衷,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衷輕聲,如呢喃:「四更的時候。你還醒來過,問我要水喝呢。」
朝煙把半夜時的事統統忘了,只覺得心裡甜蜜起來。
她當然不會和妹妹說自己和官人的床帷之事,卻也想把婚姻圓滿的喜悅分享給家人。
說到高興處,也捧著頭對她說:「等你以後嫁了人,日子也會過得很好的。」
朝雲坐在榻子上,忽而躺了下去,仰面看著房頂的鬥八,丹筆描繪的,鮮艷又光彩。
她問道:「姐姐,嫁給一個內臣,日子也會很好的吧?」
「嗯……嗯?你說什麼?」
「我說,嫁給一個內臣,日子也會過得很好。」
朝煙把茶盞放到懶架兒上,把朝雲拉起來,怒問她:「你怎麼!心裡還裝著那個人!」
「……」
「你想都不要想!」
說起這個,朝煙就來氣。
不說大宋有多少男兒,也無論家世,就說東京城之中,與朝雲年紀匹配的男兒有多少,怎麼朝雲會偏偏看上那種人!?
嫁給誰都行,內臣,不行。
想想都覺得荒唐。也不知世風是怎麼了,前朝的內臣別講成家了,就算出一趟宮中,都得看主人的臉色。怎麼偏偏本朝的內臣一個個都跟普通大臣一般,不僅能夠出入宮禁,也能娶妻、養子,得用的那些,甚至能領兵去沙場。那還要大臣做什麼,還要科舉做什麼,男人要出頭,都去閹一閹好了!
更何況如今的朝煙早就知道了內臣和正常男人之間的差別,內臣連夫妻之實都行不了,算是什麼夫君呢?
朝雲已經許久沒有跟她提起過孫全彬的事了,她還以為先前是朝雲一時興起,隨便說說的,沒成想今日一來就說起這個事。
別的事都好說,就是這件,千萬不能松一點兒口。
朝煙咬死了一句話:「不可能!」
朝雲又不說話了,就淡淡地坐著,面色並無什麼異樣。無喜也無悲,像是沒提起過。
「二姐兒,三姐兒。」
門口的秦桑敲了敲門。
朝煙氣呼呼地問:「怎麼?」
秦桑側身撞開了門,一手端著一隻碗。碗口冒著熱氣,想必裝了點燙手的東西。秦桑趕緊進來放下,朝手指吹了吹氣還不夠,又把手指浸到了冰盆裡。
「兩位姐兒,廚房說這兩碗蓮子湯是先燉下去的,給姐兒們填填肚子用。」
朝煙朝雲都不說話,秦桑摸摸腦袋,心想著:這是怎麼?鬧脾氣了?
走為上計,秦桑帶上門出去了。
朝煙歪著嘴坐下,深深吸氣又吐氣,一眼都不去看這腦子糊塗了的妹妹。
朝雲倒是動了,側過身想去拿那蓮子湯,卻被朝煙喝止:「燙!」
朝雲的手愣在半空,抬眼看了看還在生氣的姐姐,又用手指輕輕地試了試碗壁。
「嘶。」
是燙的。燙得朝雲一下子縮了手,捏住自己的耳垂。
「姐姐,你要是生氣,我不說便是了。」
朝煙白她一眼:「我生氣,不是要你不說,是要你別掛念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