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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子看著身後四五個小廝正裝車的箱篋,擺頭問:「這樣便算多了嗎?」
其實朝煙也可以不勸的,因她曉得,王娘子花的並不是李府的錢,而都是她自己的。
王娘子本家只是低階武將,家中親族龐大,她出嫁時陪嫁給她的產業並不多,本是不夠她這般揮霍的。只是王娘子有個嫡親妹妹嫁去了洛陽最最富的鉅商韓家,兩姐妹關係十分好,妹妹常常成箱成箱給王娘子寄來金銀,箱子底又壓著錢莊、鋪子等的地契,把王娘子充實得如同大商了。
朝煙嘆了口氣,想著自己買的也不算少,可比起王娘子來,倒是她勤儉持家。
「也不算太多,嫂嫂有喜歡的便買吧。」
她原本並不關心東京還是洛陽到底哪家最富,可王娘子叫她曉得了,豪富人家,就連親戚都能連帶著富起來。
都說洛陽雖繁重,其富庶卻不及東京。
洛陽鉅富尚且如此,東京鉅富又該有多麼豪闊呢?
許衷,他有多少家財?
他出手,是否也是這樣毫無顧忌?
第34章 表妹
馬行街許家,因州西灌口二郎生日將至,全家上上下下都熱鬧了起來。
正廳堂前,許家老太太梁氏正同一位少女說著話。
那少女年且十六,是粱氏幼弟的女兒,本為忻州人,因去歲歲末忻地震州而隨著父母輾轉到了東京。於東京住了小半年,時常到許家來探望粱氏。
梁氏慈愛地摸摸她的秀髮:「明日二郎神生辰,二郎廟那裡肯定熱鬧,你不妨去玩玩。」
少女撒嬌:「姑母,彩兒初來乍到,可不熟悉東京城呢。」
「你父親把忻州的產業都賣了,如今舉家搬遷,總是要熟悉的。明日便去走走,省得常常來陪我這麼個無趣的老婆子。」
「阿呀,姑母哪是無趣的老婆子!姑母和表哥,都是頂頂有趣的人。我聽說,表哥在二郎廟那裡也有一點產業?姑母怎麼不叫表哥明日陪我去那裡玩玩呢!」
梁氏微笑:「你還說不熟悉東京城,連你表哥在哪裡有產業都清楚了。」
那少女便嘻嘻地笑:「不瞞姑母,彩兒來東京之後,無論進了哪一家店,我都問問主家是不是姓許。問了小半年,發覺東京街上如此多的店鋪都是表哥經營的,才曉得表哥原來是當世范蠡呢。」
二郎廟在萬勝門外一里許,從二十三夜起,已經搭起了樂棚彩燈。
後苑造作所與書藝局日裡給官家呈獻了二郎生日戲玩之物,多有球杖、彈弓、弋射之類。官家賞鑒後,再將這些御用之物同大儺戲的佇列一道送出宣德樓,從御街游出,令中貴人揮灑在路邊,百姓紛紛爭奪。
搶到了御賜之物,便要回家供起來。還要宴請四鄰,以伐自家好運。
教坊司也在東京城內搭建了不少露臺樂棚,有藝人於上表演。越接近二郎廟之處,圍看的百姓越多,唱戲的樂人也越多。但凡有人之處,便有鑼鼓笙簫,有金銀纏頭,有歡聲笑語。
賣小點果子的小經級背負著背簍,或是手提著籃子,沿街叫賣著:「水木瓜、涼水茘枝膏、衛州白桃、義塘甜瓜!」
就連舊宋門外的兩家冰雪鋪子也穿過東西整個汴京城,爭相派人來廟前兜售生意,沙糖菉豆、水晶皂兒、黃冷糰子都是用銀器盛放,生怕自家的東西賣得比他家差一點兒。
一年之中,朝煙能看的百戲實在太多。
年初到歲末,自家擺席面也好,京城呈百戲也好,皇家賜金明池宴也好,只要想看個熱鬧,總能找著熱鬧去看。朝煙又恰恰是個最愛熱鬧的人,但凡有什麼新鮮戲法,她便是起早落夜也要去趕上一場。
自小以來她便是這個性子,家裡人都知道,也不曾阻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