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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她有一個概念了,已是板上釘釘。
皇家婚約在身,她等著履約就是,無需想那麼多。
如此心境下,秦鸞當然也不會與好友說女兒家心事。
不是怕羞,而是完全沒有。
不久前下山,「設計退親」是奉行師命,與秦鸞好惡無關。
待貴香樓外偶遇二殿下,秦鸞才冒出來了「退親挺好」的念頭,才有個「好惡」之分。
「即便如此,」萬妙鼓起腮幫子,「我還是生氣,阿鸞你不要歸你不要,她晉舒兒橫插一腳算哪門子事?」
一件物什,主家可以不喜,但在主家轉賣之前就據為己有……
秦鸞彎著眼睛笑:「你這想法,和我家阿鴛差不多。」
昨兒下午,秦鴛無法在父母跟前發表高見,打了兩套拳後,依舊沒有散了肚子裡的憋屈勁兒,便來了東園,好好罵了二殿下與晉舒兒一通。
萬妙素來曉得秦鴛脾氣,沒忍住笑:「你看,各個都這麼想。」
「再雞肋之物,只要有人搶,就是香餑餑。」秦鸞總結。
萬妙對這個說法很是認同,重重頷首,轉念想到二殿下先與晉舒兒有私,後又大張旗鼓去安國公府外,不禁皺緊了眉頭。
這個餑餑,香不起來啊……
「真心話,」秦鸞輕聲道,「以我自身想,我對晉舒兒十分感激。」
萬妙反問:「感激?」
「這門親事之於我是燙手山芋,偏還扔不得,」秦鸞道,「她興致勃勃來接,我正好全丟給她,若非有她,我得花多少力氣、才能成事?所以,我不止不生氣、不委屈,還在暗地裡偷偷地歡天喜地。」
萬妙被秦鸞這番形容弄得哭笑不得:「聽著是這麼個道理,但你也說了,只能偷偷的。明面上,你白惹了多少閒話。晉舒兒損了名聲,你又何嘗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永寧侯的長孫女,人人都知的金貴鳳凰命,卻被二殿下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笑話幾句,也不要緊,」秦鸞緩緩道,「得失得失,有得就有失。
你看晉舒兒,她挨過了這陣風波,就能成為二皇子妃,她是求仁得仁。
我也一樣,求仁得仁,何生怨氣?」
萬妙抿了下唇。
秦鸞口中的道理其實很好懂,卻也不是每個人想透徹了,就能真放下了的。
萬妙又一次,認認真真觀察秦鸞神情姿態。
秦鸞動作舒展、表情自然,透出來的都是心平氣和。
萬妙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修道修道,還真叫你修出些脫俗的道理來。」
兩人笑了好一陣。
另一廂,毛嬤嬤也到了永寧侯府。
安國公夫人有一封信要交給侯夫人。
「老夫人本想親自來賠罪,偏這個當口上,萬分不合適。」毛嬤嬤的腦袋幾乎低到了胸口。
太丟人了!
二姑娘不懂事,連累得老夫人抬不起頭。
她毛嬤嬤也是懂規矩、知禮數的,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
侯夫人拆了信。
信不長,每個字都透著愧疚、尷尬與痛心。
安國公夫人這一輩子,做事也算明明白白,做人腳踏實地,到了這把歲數,出了如此家醜,使得她與侯夫人幾十年的情誼都毀了。
事已至此,除了賠禮之言,似也無能為力。
侯夫人看完,道:「孩子大了,各有主意,長輩反而是最後知道的。」
毛嬤嬤忙不迭點頭:「是的是的,我們老夫人、世子夫人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侯夫人又道:「國公夫人要強,孫女胡亂行事,她定是最不好受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