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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多在意這個上下問題,只是他好面子,不想丟人。
他讓宋文去給自己拿藥抹上,靠在浴桶旁,他仰頭長籲一口氣。
望著被霧氣籠罩的屋頂,面上那點得意,漸漸散了,逐漸歸於沉寂。
面上的凝重,卻緩緩浮起。
漆黑的宮道上,此時也行走著一行宮人。
太后夢魘醒了,此刻正靠在榻上,由張姑姑替她揉捏鬢角。
她散著長發,身上披著裘衣,並未梳妝,以至於眼尾細紋也清晰起來。
虞欽步入殿內時,恭敬地垂著眼,半分不敢望她。
瞧著那張臉,夢裡那點心悸,彷彿又回來了。
她時常夢到那個人,卻從不後悔自己做所之事。她清楚自己最愛的是權力,爬至頂峰才能安穩,若不然當初也不會嫁給先帝,而非進東宮當太子側妃。
太后伸手招了招,召他上前:「哀家不過讓你安撫陛下,你倒乖覺,連他身邊的人都收攏過來。」
虞欽無波無瀾道:「臣這段時日從宴云何那處探聽得知,祁少連是真的回了大同,並未給他留下子字片語。」
太后揮退了張姑姑:「所以陛下與祁少連之間,是真如明面上那般存了芥蒂?」
虞欽:「臣只知宴云何多次為祁少連之事,頂撞陛下。」
太后掩唇,輕輕笑了起來:「這師徒倆倒是一條心,把陛下當外人呢。」
對於太后此言,虞欽並未發表任何看法。
太后心頭微定:「你做得很好。」
虞欽適時抬起頭來,眉眼間露出輕微的抗拒與厭惡:「太后,臣……」
太后噓了聲,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正好打斷道:「先前你已讓哀家失望數回,這次不過是叫你利用好這副皮囊辦點實事,這麼快就不耐煩了?」
她伸手勾住虞欽的臉:「哀家知道,你並非斷袖,這事的確委屈你了。」
虞欽隱忍不語,太后拂過他的臉頰:「放心,只要忍過這回,日後等陛下懂事些,我便問他將那宴云何要過來,你要殺要剮,想怎麼出氣,哀家都由著你。」
聽她這話,虞欽到底還是忍耐著煩悶,不再多言。
只是走的時候,行禮也不如何恭敬,幾乎是大不敬地拂袖而去。
等人走後,張姑姑適時上前:「這虞大人越發沒規矩了。」
太后不緊不慢地看了她一眼:「他沒規矩,哀家不過讓你認下的乾女兒去討嚴公公的喜歡,你不也捨不得。」
張姑姑自幼跟著太后,主僕二人私下的對話,遠不如人前那般恭敬。
「太后,今雨雖生得貌美,性子卻是個蠢笨的。若是一個不好,叫那嚴公公拿捏住了,反對咱們慈寧宮不利,那可如何是好。」張姑姑說道。
太后:「哀家倒不怕他心裡有怨,若是無怨,那哀家才要防備。」
張姑姑重新給太后揉捏鬢角:「太后怎麼想到,要讓虞大人去勾那永安侯之子。」
太后輕聲笑了起來:「那宴云何被寒初殺了一回,竟不對外透出半點口風。雖說因走私一案涉及太多,陛下不敢輕舉妄動,不能為他出氣,但他竟絲毫怨忿也無,隨後照常跟寒初來往。」
「之後哀家便讓人去打聽他們當年在東林之事。」說著,太后望著張姑姑:「這宴云何曾為寒初打過架,你猜是為了什麼?」
張姑姑:「奴婢愚笨。」
太后眼中倒沒多少輕視,甚至覺得這少年郎意氣風發之時,為心上人出氣,雖說莽撞,但也別有動人之處。
「不過是那幾個學子,以花魁羞辱寒初,他便將人打了。」
張姑姑嘆聲道:「即便如此,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自古男子多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