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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珩……」我不自覺開口。
「小鷺,」傅之珩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沙啞的鼻音,「你喜歡小兔子嗎?」
「我……」
我聽出了這句話背後真正想問的。——你喜歡和他在一起嗎?
「有一點喜歡。」我小聲說,「兔子很可愛。」
「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不能養小兔子,也不能養小貓小狗,你會不會怪我?」他又問。
「不會。」我認真地搖搖頭,「不是隻有養小動物才能讓我開心。你也給了我很多別的。」
「我也可以讓你開心嗎……」傅之珩苦澀地笑了笑,更緊地抱住我,「以前我以為,你和我在一起是理所應當的,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你不是非我不可。」
「沒有誰非誰不可。」我垂下眼簾,輕聲說,「我也不是你唯一的選擇。」
「現在是。」他說,「以後也是。」
我沒有說話。
抱了很久傅之珩放開我,聲音依舊低低的,「你去洗澡吧,我等你。」
「嗯。」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抱了兔子,擔心身上粘到兔毛,會讓你不舒服。」
傅之珩愣了愣,隨後露出一個微笑,「謝謝你寶貝。」
我想除了傅之珩的父母,世界上不會再有別人比我更希望他生活順遂、健康平安,但這段時間,我好像給他帶來了很多不開心和難過,這不是我的本意。
洗完澡出去,我看見傅之珩坐在客廳地毯上,正在修理什麼東西,走過去看到似乎是一個畫框,而那雙平日裡操持畫筆的金貴的手,此刻正拿著一把小螺絲刀,認真地擰螺絲。
「你在幹什麼?」我問。
傅之珩聽到聲音抬眼,笑了笑說:「今天突然想起這個畫框壞了好久,一直忘了修,拿出來看看能不能修好。」
我注意到放在旁邊的畫,十寸大小,畫面上是我的背影,正架著畫板,坐在河畔寫生。
古老的運河泛著金色的粼光,河對岸上個世紀的建築靜靜籠罩在夕陽光輝下,連同我的髮絲一起,被落日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那是傅之珩十八歲那年畫的,我不知道自己專注地畫寫生作業的時候,他就坐在我身後畫我。
後來那節課他沒交作業又被扣了分,第二天這幅畫出現在我書桌上,右下角龍飛鳳舞地簽了一行字。
——「給我的寶貝。」
到現在,已經十年過去了。
這幾年除了設計圖,傅之珩很少畫畫。他肆無忌憚地揮霍天賦,任性地選擇任何自己想過的生活,偶爾拿起畫筆,畫的內容也都是我。
我留下了所有他畫過的畫,同時也習慣了自己出現在他的畫裡。現在單獨拿出一幅我才發現,他在畫我的時候,筆觸是不一樣的。
就像詩人把愛意訴諸文字,畫家在描繪自己的繆斯時,筆尖也會流淌出洶湧的情意。
以前我沒有想過他會愛我,所以我沒有發現。
「其實我很喜歡這一幅。」傅之珩不知道是在對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你坐在那裡,夕陽灑在你身上,我覺得你好看極了。我想,畫什麼萊茵河,什麼宮殿和城堡,加起來比不上你的一根頭髮。」
「所以你沒有交作業。」我淡淡地說。
傅之珩抬眼看向我,撲哧一聲,「我不記得了,後來那個學期,我及格了嗎?」
「及格了。」我說,「期末的時候,你一週畫了十五張作業。」
記憶太過久遠,我唯一記得的是他連著幾天沒有睡覺,最後交完作業,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走神回來,傅之珩拉著我坐下,從身後抱著我,下巴放在我肩上,嘆了口氣說:「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