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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如何到這裡來的?你知道這宅院的主人是誰麼?方才有兩個人告訴我他們主子讓我在這兒等他,可我等了好久也沒看他來。」
宋初把肩頭的披風取下,隨手掛在一旁,一句也沒回答她,反而去桌上倒了杯茶給她,若無其事問道:「你們幾時上路的?走了幾日?」
奚畫也沒多想,接過手就喝,「七天之前吧,好像還在什麼地方耽擱了一日。」
「既然才到,那就多休息休息。」宋初指了指裡屋,「進去有個小榻,躺著睡會兒吧。」
奚畫看著他所指方向,愣了一瞬,手仍捧著他遞來的茶杯,卻再沒喝一口。
「午飯還有一陣。」宋初把捲簾放下,室內一片陰暗,「正巧你睡醒了就能用飯了。」
他又走到爐子邊,抬手試了試溫度,回頭朝奚畫微笑:「床上我還給你放了一個,等會怕是還要熱,你若覺得難受取出來擱在床頭便是……怎麼?」
見她一直沒言語,宋初緩緩踱步過去,瞥了瞥她手裡的空茶杯,自然而然地伸手要去拿:「茶水還是熱的,我再給你倒一杯罷?」
不料手還未觸及,奚畫彷彿觸電一般,猛然後退一步。
宋初略有不解,「小四?」
奚畫手指收緊,怔怔望著他,「你……你不是宋初?」
他先是一怔,隨即笑出聲:「怎麼這麼說?」
「是你讓人抓我來這裡的?」奚畫虛著眼睛看他,「你到底是誰?」
宋初仍舊答非所問:「你說我不是宋初,為什麼我就不能是宋初?」
奚畫咬咬牙:「我宋大哥不會是你這樣的!」
「那你認為,他會是哪樣?」
奚畫脫口而出:「你是金人!」
「我是金人。」他並不反駁,甚至往前挪了一步,「那又如何?」
奚畫狠狠盯著他,斬釘截鐵:「宋初不是金人!」
這回,他真是覺得好笑:「你怎麼知道宋初就不是金人了?」
奚畫嘴唇微抖,「我和宋大哥相處這麼多年……他的為人,我最清楚。」
聞言,對方只是搖頭,表情似笑非笑,負手從她身邊走過,繼而又仰頭瞧著窗欞。
「小四啊……你果然是太好騙了。」
他此一句,猶如重錘,深深敲擊在心。
「當初奚先生騙你,你信了;後來關何騙你,你也信了;也怪不得我能騙你這麼多年。」
這一瞬,她只覺手腳冰涼,一股寒意湧上心頭,酸澀在口中濃濃化開,連聲音都有些許變化,「你……你真的是金人?」
「對。」宋初一挫身,定定看她,用最溫柔的語氣,一字一句,鋒利如刀。
「我是金人,小四,你也是金人。」
閣樓外的風凌冽刺骨,吹得捲簾獵獵翻滾,驟然陰霾的天色,如鉛一樣壓在心頭。明明周遭瀰漫著爐子散發的熱氣,她依然發覺寒風一寸寸透過衣衫,寒徹骨髓。
奚畫雙目通紅,幾近怒吼道:「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宋初淡淡地面向著她,帶著他一貫溫潤的殘忍笑容,輕聲道:
「奚先生才是藏在宋土最大的間人,大金國完顏將軍的軍師中郎將。」
「你胡說八道!」奚畫不住後退,與他拉開距離,明明指尖格外冰涼,胸口竟有千萬層熱浪,沸騰,洶湧。
「我娘呢……我娘是漢人……我怎麼可能會是金人!」
「羅青根本就不是你娘。」宋初冷下聲音,風從門縫來,扯著他衣擺蛇信子一般蜿蜒盤旋,「奚畫早在四歲那年就死於疫病,她神志不清,奚先生把你抱過來,她便真以為你就是她的孩子。」
他說著,緩緩靠近她,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