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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有人叫她,奚畫訥訥回過神,偏頭一看,也是有些愕然。
「宋先生。」
宋初把傘負至身後,以免雨滴在跟前,含笑行至她跟前,眸子上下一掃,便打趣道:「怎麼?被罰了?」
奚畫愁眉苦臉道:「哎,是啊……」
「是遲到了麼?要不要我去同冉先生打聲招呼?」
「比遲到還嚴重啊……」說話間,她拿眼剜了旁邊那人,後者皺著眉沉默未語。
宋初聞言一愣:「比遲到嚴重?怎麼回事?」
「這個就說來話長……」奚畫咬了咬下唇,「總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娘啊,叫她知道,又該擔心了。」
「不會的,我又不是多嘴之人。」宋初微微一笑,卻從袖中取了一絹方帕,將她臉頰邊殘著的水珠細細擦乾。
「自己注意些,莫要染了風寒,屆時不更叫你娘擔心了麼?」
「嗯……」她感激地點了點頭,「隔幾日來我家吃飯吧?我娘可惦記你了。」
「好。」宋初笑著頷首道,「得空就來。」
他把帕子收回去:「我先走了,一會兒還有課要上。」說話時,向關何頷了頷首,對方眸中一沉,半晌後,也還是回了一禮,不想頭頂上的書卻險些掉下來……
宋初臉上笑意更勝,舉步就將走,儒衫衣袂隨他動作一盪。
忽的奚畫似在他腰間瞧到什麼,出聲喚道:
「宋先生……你腰上掛的這枚玉佩是?」
「這個?」宋初抬手取了來,隨意道,「這是一年前院士上京回來後贈予我的。因說朝廷對天鵠書院分外看重,上年進士及第的人數又非常可觀,故而以此作為表彰。」
末了,他頓了一頓,笑道:「你若是喜歡,拿去戴便是。」
「不用了,這般貴重的東西。」奚畫擺了擺手,繼而又問:「其他夫子也都有麼?」
「都有。」宋初不解,「問這個作甚麼?」
「……沒什麼。」奚畫略一沉吟,擺手對他笑笑,「沒事了,不打攪您了,先生慢走。」
「……」還真是問完就送客。
宋初沒奈何地暗暗笑嘆,在她髮髻上信手一揉,這才沿著廊悠悠往前走。
奚畫望著他背影見其走遠,方把懷裡的玉佩掏出來,兩相一對比,除了紋路有細小差距外,別的倒是一模一樣。
「怎麼。」關何看她表情,「你覺得那人會是書院裡的先生?」
奚畫抿唇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點了一下頭:
「冰窖裡,那江林坡身上的錢袋中只三個銅板,衣服洗得發白,靴子也已破損,所用錢袋亦是當下最為廉價的絹布,由此可見他家中興許並不殷實。既然沒錢如何又會有這麼貴重的玉佩?」
「之前勇謀不是說除了小顏外,還有別的人夜間在書院裡出沒的麼?小顏是為了裝鬼嚇唬人,而那人的目的……恐怕是為了找這個。」
他聞言,若有所思:「嗯,確有這個可能。」
「況且,那地窖中留下的血跡是否是歸婉的,眼下尚不能下定論。」她思索道,「兇手既然要做成上吊自縊的樣子,那定是用繩索勒死她,勒住脖頸的話只會有淤血,而出這麼多血跡,想是不太可能。」
關何順著她所言推斷道:「如此說來……那地窖中死的,興許是江林坡了?」
「沒準兒。」
說到此處,奚畫倒是有些想不通:「這人到底是誰呢……為何要殺江林坡和歸婉?若說殺歸婉是因為被她瞧見自己殺人,可殺江林坡的動機是什麼……」
「起初,我以為殺江林坡的會是上年的考生。」關何微微側過頭,「不過,既是從他身上尋得這塊玉佩,那麼殺人者是書院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