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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是從京城這大地方來的人,怎麼如此沒個心計,奚畫登時感到頭疼,正想收拾碗筷走人,腦中倏地靈光一閃。
上回家裡的狗莫名撿來的銀子因來路不明,她一直不敢擅用,此回正好借他之手來瞧瞧這銀兩到底可用與否,順道還能賣個人情給他。
「你等等。」
思及這般,奚畫把食盒一擱,起身就到柴堆下翻找,自一個木匣子裡挑了二兩銀子在手上掂了掂。
「來,你拿著。」說罷她就把錢塞到他手裡。
「銀子不多,你省著點花,就這麼點,多的沒有了……」頓了一頓,又補充道,「記得要還啊。」
那人怔怔望著手裡的銀錢,呆了少頃,才有些不確定地看她:
「你……你真要借錢給我?」
「怎麼?」奚畫忽然摟著錢袋,懷疑地瞥他,「你該不會是……什麼江洋大盜,或是朝廷通緝的要犯罷?」
對方聞言「噗嗤」笑出聲,指尖在白銀上摩挲了一陣,小心收到袖中,眉間一揚:
「你放心,我屆時定然如數奉還。」
奚畫擔心地瞅了他兩眼:「一言為定,駟馬難追,你可別忘了……我家也很窮的。」
他微笑頷首,側目時不經意看到肩上披著的外衫,眸中禁不住一暖。回頭見奚畫彎腰尚在收拾殘羹,不由輕聲道:
「恕我冒昧,敢問姑娘閨名是?」
「我姓奚。」她直起身子來,挎著食盒,向他一笑,「單名一個畫字,書畫的畫。」
「奚畫?」
他低低唸了幾遍,閉目略一沉吟,方頷首朝她一點頭,盪開笑意:「好,我記下了,多謝姑娘款待。」
「正所謂『君子貴人賤己,先人而後已』,一點小忙,何足掛齒。」奚畫頗為豪氣地擺擺手,轉身將進屋,忽而想起什麼來。
「那衣裳是我爹的,也不知合不合你身,你且先換下來吧,濕衣服穿久了恐會著涼。我再去找找有沒有別的衫子。」
「不必麻煩了……」
他話還沒道完,風聲已將餘下言語盡數吞沒,然而奚畫早進了屋內,也不曾聽見。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門外風雨漸小,她抱著一件舊袍子跨出門檻,張口便道:
「我挑了個厚實的,依我看你還是……」
一語未畢,卻見草棚底下空空蕩蕩,半個人影也沒有,只留了一灘淡淡的水漬,黃狗蹲在那旁邊,低頭嗅了嗅,仰頭看她,討好似的搖著尾巴。
「……人呢。」
「好歹把那件衫子換下來再走啊,可貴著呢……」奚畫心疼道。
午後用過飯,天色大亮,下了一夜的雨總算是停了。
因怕羅青擔心,早間的事奚畫到底沒告訴她。
飯後還在廚房刷碗,羅青就把昨夜炒好的栗子拿出來,一面用油紙包起來,一面不住叮囑她,無非是什麼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感恩戴德啊,為人要知結草銜環啊云云。
聽得奚畫一頭兩大,正昏昏欲睡間,門外忽聞得有人叩門。
她精神一振,忙把那栗子接過在手,應道:「娘,那我先走了。」
眼見她風風火火的樣子,羅青不由擔憂:「慢點走,小心你的腳啊。」
「知道。」
院門是虛掩著的,她還沒上前開門,草棚裡的黃狗反倒是如箭一般飛奔而去,一臉喜滋滋地撲向那人身上,真是比見了屎還高興,一個勁兒的伸舌頭搖尾巴的。
「誒,奇了怪了。」奚畫抱著油紙包,滿臉疑惑,「你們認識?」
關何搖了搖頭:「不認識。」
「……難得見它這麼親近外人。」她在那狗頭上揪了兩把,納悶,「平日裡見誰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