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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蘇如晦,連桑持玉也疑惑了。
「阿舅,您怎麼知道我是蘇如晦的?」蘇如晦率先發問。
「黑街,恆泰銀號。」
是了,那是蘇如晦唯一一次以本人的名義行動。想不到短短五年時間,澹臺淨已經在黑街安插了人手。
「失策,」蘇如晦懊悔,「我不該去取袖裡銃的。」
「傀儡金鑰。」澹臺淨道。
蘇如晦汗顏,「您還沒放棄呢?我真沒研製出什麼超一品傀儡,你這麼英明睿智的人兒,怎麼淨聽謠言,還死心塌地地相信呢?」
「風雪妖魔,你已親眼所見,」澹臺淨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高臺,站在蘇如晦面前,「妖魔肆虐,深入人間,危在旦夕之局,你要袖手旁觀?他們口口聲聲說只為了尋找聖嬰,難道你相信他們的謊言?」
蘇如晦嘆息道:「就算他們真要幹點什麼,我也沒法子。我一個連秘術都沒有的廢物,阿舅您實在太高看我了。你們清剿崑崙雪山的妖物不是清得挺好的麼?死了一大半了都。剩下的也不敢進邊都,還只敢在夜晚行動。」
「那是因為妖祖未出。」澹臺淨道。
「朝聖境的老怪物罷了,歷數我大靖四十九州的高手,您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距離天人境僅一步之遙。除了您,三位星官大人分列二三四位,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朝有這些,更遑論在野的。那隱居夔門的曲家老劍聖,聽說一劍出萬骨枯。我在黑街的時候你倆不是戰過一回麼?只要您掄臂一呼,屆時群雄響應,大家一起對抗雪境妖物。」蘇如晦給他出主意,「用不著我。」
「如晦小友想得太過簡單,」水池邊,摩陀衍那插進話來,「四十九州人心各異,他們只會袖手旁觀,等秘宗燈枯油盡,再坐享漁翁之利。可惜妖物並不糊塗,豈會容他們黃雀在後?只怕屆時秘宗大廈將傾,妖物進駐人間,從此再難驅返雪境。受苦的不是世家,而是芸芸百姓。」
道理蘇如晦都懂,奈何這些老頭子死也不信他沒有金鑰。
蘇如晦抓著腦袋道:「我要怎麼樣你們才相信我沒撒謊,要不你們再把我關進仙人洞?」
北辰殿陷入了寂靜。
蘇如晦一愣,他說什麼了麼?為什麼冷場了?
「你不是沒有,你是忘了。」澹臺淨道,「既然如此,做個交易吧。孤放你歸去,你竭力回想。等你想起來,告訴我答案。作為交換,孤告訴你你父親去了哪裡。」
蘇如晦猛地抬起眼。
他十二歲那年,他父親西行,和所有的浪子一樣一去不返。師父和澹臺淨明明知道他爹去了哪兒,卻三緘其口,諱莫如深。他有時候懷疑他爹再娶了,有了小弟弟,不要他了,澹臺淨和師父怕他傷心才不說。可他爹實在不是這種人,蘇如晦覺得更大的可能是他爹苦修路上沒捱過去,死了,所以大人要對他撒那種「你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就回來了」的謊言。
畢竟他爹苦修十一年,每次來探望他都遍體鱗傷。
沒錯,他爹是個腦子有坑的傢伙,堅信苦修能覺醒秘術。一個只會吟酸詩的教書先生想要覺醒秘術,好多人嘲諷他,取笑他。他像個傻子似的,抹乾淨別人噴在他臉上的唾沫星子,一心一意三跪九叩,行萬里路,求老天慈悲。
誰讓蘇如晦是他兒子呢,別人可以嘲諷他,蘇如晦不可以。
所以蘇如晦釋懷了。隨便吧,反正他沒爹也過得很好。他叱吒風雲,他驚天動地,天下誰人不識蘇如晦,三歲小兒都知道蘇如晦是個王八蛋。他爹要是在哪個旮旯地兒聽見他的名字,就能向同伴吹噓:「這是我兒子,牛不牛?」
蘇如晦扭頭往殿門走,說:「那我真走了?」
澹臺淨無聲地望著他。
蘇如晦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