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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過。
「桑持玉,」他低低地說,「我可能是上輩子欠你的。」
桑持玉擰眉看向他。
蘇如晦扯來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個地點和機關解法,遞給桑持玉,「你去這裡看看,它在極樂坊的內堂,是我從前待過的地方。那裡有我原本要帶進墳墓的秘密,不過事到如今,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桑持玉接過紙條,眸中浮起疑惑。
蘇如晦抱著臂,沖他笑了笑,「去吧,潛入極樂坊對你來說不算難吧,我等你回來。」
「那裡有什麼?」桑持玉問。
蘇如晦聳聳肩,「你去就知道咯。」
桑持玉盯了他半晌,收起紙條,依言去了。
蘇如晦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臉上的笑像落潮的水緩緩褪去。他長長嘆了口氣,變得沒精打採的。追老婆真難,他想。為了桑持玉高興,他費盡心思討好他,儘管他比他大,仍是厚著臉皮喊他哥,還心甘情願當他娘子,到頭來一點兒用都沒有,還是被討厭。他垂頭喪氣,蔫了的花兒似的。
正巧阿難在眼前路過,他把阿難招來,問:「小兄弟,桑持玉這幾天住哪兒?」
阿難搖頭說不知。
蘇如晦心道,就知道這小子撒謊騙人,他壓根沒在大悲殿住。那玉疙瘩怎麼可能是他的?那他這幾天會在哪兒呢?蘇如晦想著,放目遠眺,庭外月光徘徊,佛像悲憫的眉目上落了細細的雪,彷彿白了須,白了眉。
想著想著,寂靜的回憶在此刻洶湧而來。
第63章 正正經經做人
十五年前,邊都。
從離州回到邊都,蘇如晦消停了不少。他在宮城附近花大價錢賃了間小院,澹臺淨不給他發零用錢,他只好賣圖紙給江雪芽掙錢。他每日悶在家裡,毫無怨言,不像在拓荒衛時絞盡腦汁想著逃離桑持玉的掌控。因著他老實了不少,兩人的關係也緩和不少,至少桑持玉不會對他橫眉冷對了。只是他雖不尋歡作樂,自有人找他尋歡作樂。
剛安頓好,昔日的狐朋狗友找上門邀他去賭錢鬥雞,他義正詞嚴宣佈道:「小爺要考觀星科,這幾日你們別來找我了。」
一眾小弟面面相覷,道:「晦哥,你說笑呢吧?」
許家的二少爺摳著腳說:「你去年還說死也不做官,要在菜市口開家酒樓當大廚。」
「我現在改主意了。」蘇如晦拍拍面前厚如板磚的書冊。
「晦哥,」許二坐在他對面道,「是不是那個姓桑的強迫你?唉,咱們都不在拓荒衛了,他怎麼還來煩你?聽說你小時候救過他一回,他竟不知知恩圖報,把你逼成這樣。等著,咱兄弟幾個找個黃道吉日套麻袋打他一頓。」
另一個小弟義憤填膺,「就是,忘恩負義的……」
蘇如晦將饅頭塞進他嘴裡,「小兔崽子,知不知道你罵的是誰?」
小弟嚼著饅頭,發愣道:「不是桑持玉嗎?」
蘇如晦怒道:「你罵的是你未來嫂……」
話兒還沒說完,院外傳來腳步聲。沉穩有力,是軍靴踩地的聲音。桑持玉來了!那傢伙供職於鷹揚衛,蘇如晦認識的人裡面,就他天天穿鹿皮軍靴。這間院子只有一扇門,小弟們無路可去,若讓桑持玉看到他們,只怕桑持玉又覺得他不務正業。他擺了好幾天的苦讀姿態,就等桑持玉過來查崗,沒想到這廝偏今天來。
蘇如晦忙讓這幾個小弟藏起來,眾人不明所以,見蘇如晦急吼吼的模樣,只好聽令藏櫃子的藏櫃子,藏床底的藏床底。
蘇如晦坐在窗下,找到最好的光線和角度,擺了一個他最俊的姿勢。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他喊:「請進。」
門被推開,果然是桑持玉。他一身玄黑色缺骻袍,蹀躞帶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