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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宇澈點開她的頭像,又點進朋友圈。很好,僅三天可見,空空如也。
他退出又重新整理了無數遍,最後確認,不是訊號問題,梁舒就是沒回。
論沒良心這塊,她一直都可以的。
他在心裡罵自己不長記性,乾脆地把手機倒扣在桌上。
夜生活接近尾聲,酒館也冷寂下來。
鍾靈陽呵欠連天,捏著肩膀道:「趕緊招人吧,再這樣下去,我人就要沒了。」
鍾靈秀核對著帳本,眼睛都懶得抬,「那就等你人沒了再說。」
鍾靈陽表情悔不當初,他早知道創業艱難,卻沒料到會難成這個樣子。
鍾靈秀嗤笑一聲:「不好意思,上了我的賊船,現在後悔也是來不及了呢。你還是好好幹活,早日贖身吧。」
魏宇澈一直不說話,仰頭喝完杯子裡的酒,把杯子放在桌上:「行,我走了。」
鍾靈陽問:「哎,你住哪兒啊?」
魏宇澈:「我回上林。」
他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但在路上的時候在網上叫了個家政去打掃。
鍾靈秀說,「這會兒哪能叫到車啊,不行你跟鍾靈陽湊活一晚算了。」
鍾靈陽也在一邊點頭。
「沒事兒,我吹吹風。」魏宇澈已經決定,他穿上外套,對兩人擺手,「走了啊。」
離開燈火通明的景區,烏川的夜晚總是別有番風味。
有一回,梁舒寫作文說「風是甜的」,魏宇澈還嘲笑她不會修辭。
現在他站在夜色裡,奇異地發現風真的是甜的,就像是攪麥芽糖時那些細不可見的糖絲。
魏宇澈被這糖味和酒精蠱惑著,撥通了梁舒的號碼,即便他壓根都不確定她有沒有換號。時至今日,他依舊分不清楚,彆扭著不跟她聯絡的那幾年,到底是因為賭氣還是害怕。
聽筒裡傳來「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
他也不堅持,結束通話,又走了幾步,梁舒的電話撥了回來。
「喂,少爺,找我什麼事兒啊?」梁舒聲音放鬆。
小時候,魏宇澈嬌氣,這不吃那不要的,做什麼都要人哄著,梁舒就故意叫他少爺。比起誇讚,譏諷意味更足一點。魏宇澈一開始抗拒到後來已經習慣,還回饋她一句「梁大小姐。」
方才自己一直拿這暱稱刺她,她卻全無反應,他還以為是已經忘了。
此時多年的稱呼重新從她嘴裡蹦出來,魏宇澈只覺得親近,他不敢細想,覺得自己有點變態,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他問:「剛打電話怎麼不接?」
梁舒漫不經心:「我這不是得為工作努力嗎?」
「哦。」魏宇澈自然地理解為她正在找工作,於是問,「找得怎麼樣了。」
「還可以。」
費勁波折,總算找到了一家有存貨的,她心情還不錯。
魏宇澈頓了頓,說:「不然我僱你好了。」
「你僱我做什麼?」
他沉默了。
他也沒想好僱她做什麼,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為什麼要馬不停蹄地回來,又為什麼要去找剛成年的小孩子說那一番長篇大論。
理智掙脫掌控的感覺,魏宇澈不喜歡,卻無法掌控。好像身體裡有一根線,只要觸發關鍵詞就會不聽使喚地做出很多蠢事情來。
相關的關鍵詞有很多,而核心意思卻永遠只有一個——梁舒。
半晌,他擠出一句:「我缺個商學院的幫我管錢。」
「我呸。」梁舒聲音聽起來很憤怒,惡狠狠地說,「我就討厭你們資本家這幅嘴臉。」
魏宇澈低低地笑出聲,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她說這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