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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當在此刻起到協調指揮作用的衛生行政管理部門剛好又處於被奪權階段,日常具體工作都難以開展,更別說應對這樣嚴重的疫情。
田藍她媽的導師當年經歷過這場人間慘劇。
用他的話來講,那會兒醫院根本無力再接收這麼多病人。沒有床位,很多人直接躺在地上。患病的串聯學生死了之後被直接拖去火化,因為擔心屍體還會傳播疾病。他們的家人連看他們最後一眼都做不到。他當時人在廣東,當地統計的死亡率高達55。不要以為只有南方這樣,極北的遼寧人省情況也差不多。
田藍皺著眉頭,嘴裡都念叨了一句:「難怪如此。」
她就說為什麼她一開始聽到串聯兩個字就煩的要命。原來是因為穿越前經歷新冠疫情期間,她曾經看到過關於這次流腦大流行的資料,知道這場串聯不僅可能將人心理上變成鬼,也能令人生理上直接成了鬼。
戴金霞他們看她眉頭緊皺的模樣,還有些茫然:「怎麼了?很嚴重嗎?」
他們當中雖然有人掌握了一定的醫學知識,但畢竟沒有受過長期專業訓練,對很多事情概念還是相對模糊的。
田藍滿臉嚴肅:「當然嚴重!鼠疫知道吧?所到之處,十室九空直接滅城的那種。鼠疫你可以直接把老鼠都打死,這流腦是在人身上發病的,你總不能把人都殺了吧?可人只要活著,只要你跟他接觸,你就有可能也染上病。」
戴金霞也反應了過來,她跑回宿舍,翻出了她大伯寄給他的一本流行病的小冊子。從裡面找到了流腦的介紹,唸了出來。
「流腦是腦膜炎雙球菌引起的化膿性炎症,具有較強的傳染性,冬春季節為流行高峰期,會透過呼吸道、血液、接觸、蟲媒、消化道等幾種方式進行傳播。」
大家一聽,集體傻眼。這不就是說現在高發嗎?那他們要怎麼辦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田藍。
田藍知道科學的解決辦法,按照處理新冠的模式進行,是撲滅疾病的最好方式。但是,現在談這個無異於天方夜譚。
串聯的衛兵們是領袖邀請的客人,難不成她跳出來讓人停止串聯?她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太長了。
這種事只能中央發話,在個人層面,什麼都做不了。
田藍嘆了口氣:「我不懂醫學,我只知道一定得切斷傳播源。不要再跑來跑去,也不要在沒任何保護措施的時候隨便跟外人接觸,安靜地呆在原地,發燒了,儘早去醫院,去醫院之前戴好口罩,不要跟別人接觸,免得把病傳染出去。等到情況好轉以後,再恢復正常的學習活動。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戴金霞握起拳頭,認真道:「我們得把我們知道的告訴其他人,省得大家稀里糊塗得了病,自己受罪還會害了其他人。我看書上寫了,這個病很嚴重的,到時候非死即殘,腦袋也會壞掉。」
大家頓時悚然。對於他們這個年紀來說,殘疾了或者智力受損,是比死更難接受的事。
馮祥生滿臉嚴肅地發話:「趕緊出雜誌吧,我們這一期的主題就是流腦的預防治療。」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們現在知道的僅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清江市已經有流腦流行,但是田藍如此鄭重其事,他們就覺得這個事情會很嚴重。
知青們立刻行動起來,雜誌編寫組的同志們開始組稿,印刷組的同事則拿出了印刷機做檢測。
其他人,要麼商量著上哪兒找口罩,要麼琢磨著從哪兒弄磺胺藥。書上寫了,在這個藥發明之前,流腦的病死率高達50—70%,用了磺胺以後可以降低到3—5%。
衛兵們看著知青們忙忙碌碌,一時間有些茫然。先前那個哭著要求回家的姑娘李雪梅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也不是你們能管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