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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自然知道舞姬是什麼,但聽她這樣問,也知她另有它意,便順著她問道:「什麼?」
「舞姬,若不是如今得幸成了天子宮嬪,讓旁人不得不尊我一聲娘娘,那我就是個供人取樂的玩意兒,就是男人嘴裡的婊|子呀!」
她說著咯咯嬌笑了兩聲,眉目彎出漂亮的弧度,素手胡亂摸向美人榻旁矮几上的果盤,摸出顆葡萄丟進嘴裡:「都是婊|子了,我要什麼體面,自己快活就得了。玉妃以為我位份低她一頭就要忍氣吞聲,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徐思婉一時無言以對。
縱使她從前連青樓都去過,見過許多汙穢場面,私心裡並不覺得自己多麼高潔脫俗。但她也到底在顯貴的人家裡長大,實在做不到張口閉口把「婊|子」這種詞掛嘴邊。
是以她無話了半晌,才又問了一遍:「只為這個?」
「是啊。」瑩貴嬪還是這個答案,說完反應過來,目光再度投到她面上,「你當我有什麼深意?」
徐思婉深吸氣:「臣妾以為娘娘是因知曉玉妃算計錦寶林腹中之子,不肯她更風光,才不想她與陛下多加親近,便去攪局。」
「……那你可真是算計的祖宗,太能算計了。」瑩貴嬪望著她擰眉咂嘴,轉而搖頭,「累不累啊。玉妃能不能撈個孩子關我什麼事,但凡她不招惹我,我才懶得搭理她。」
說罷她吐了葡萄籽,撂到矮几上的空碟子裡。再摸了顆葡萄,冷不防地意識到:「嗯?你心思這麼多,把楚美人從妙思宮支開,是不是也別有打算?」
「有。」徐思婉坦然承認,「我摸不清背後究竟是什麼打算,也不知是沖誰去的,只知楚美人與錦寶林雖有不合,卻都與玉妃走動頗多,所以索性把她們分開,瞧瞧她們究竟什麼反應。」
「哦……」瑩貴嬪沉吟瞭然,「若這不睦是真的則罷了,若是假的,做這場戲必有緣故,便可藉此一探究竟?」
「差不多。」徐思婉點頭,瑩貴嬪嘖了嘖:「有趣。我吧,就會在陛下面前折騰,卻也得承認你這些小心思怪好玩的。」
說著朝她眨了下眼:「那我幫你攪個局吧。」
徐思婉眉心微跳:「如何攪局?」
「榴花。」瑩貴嬪揚音,將大宮女喚到了近前,「倩婉儀適才的話,你聽見了?給我放出訊息去,就說害楚美人搬出妙思宮是我在陛下面前嚼的舌根。」
「諾。」榴花垂眸領命,瑩貴嬪銜著笑,提醒徐思婉:「聽說了什麼記得來講啊。唉……從前宮裡人少,我總能守在陛下身邊,好像日子過得特別快。如今真是無趣起來,只能自己給自己找點樂子,就屬你會來事,你得帶著我一起玩。」
「諾。」徐思婉幾要笑出聲,「臣妾記下了,娘娘放心。」
這日她在盈雲宮留到晌午用完膳才回去,路上想起瑩貴嬪的所言所語,總禁不住地想笑。
連花晨也說:「奴婢從前也對瑩貴嬪娘娘的性子存疑,如今時日長了,愈發覺得不假。」
「嗯。」徐思婉點頭,「這樣最好,哪怕不一同謀劃,多個一起說話的人也不錯。」
更何況,瑩貴嬪其實也能與她一同謀劃。
瑩貴嬪總一副懶怠模樣,看著並不喜歡多做算計,卻並非不會算計。她素日給瑩貴嬪講點什麼,瑩貴嬪總能立刻明白,也能與她一樣走一步看三步,更因愛看熱鬧常願搭把手。若硬要她說瑩貴嬪是什麼樣的人,大概能算一個「懶卻聰明的人」。
這樣的人,徐思婉從前沒大見過,相處下來卻也覺得不錯。倘使日後能不翻臉,她也樂得多個朋友。
而後日子平靜了一陣,宮中一時只見尋常爭寵,不見大的風波。闔宮爭奇鬥豔之下,玉妃仍是最出挑的那一個。早些時候,徐思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