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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要說點什麼,她倒有些驚異於那方子竟那般有效。
她原是並不打算真憑藉那藥方得個孩子的。之所以會喝,實是因被眼前的重重迷霧攪得心煩,想瞧瞧這藥若是喝了,究竟會有些什麼結果。
這說來似乎膽子太大,可她實在厭煩那樣瞧不清局面的感覺,私心便想若那藥方恰是對面棋手的下一步,她不妨由著對方鋪下這顆子,再看看會有什麼變數。
然而現在這變數竟真的讓她有孕了。
徐思婉反倒生出一種無措。這種無措在進宮後就不曾再有過,她好半晌都不知該拿這孩子怎麼辦,思來想去,只一個念頭來得分明,便是這孩子斷斷不能生下來。
女人太容易因為孩子心軟,多少生性剛強的婦人有了孩子都跟變了個人似的,讓全天下都知道她有了一條軟肋。
可她是為著復仇來的,復仇的人豈能有軟肋被人抓住?
更何況,這還是仇人的孩子。
她就是個傻子,也不會給仇人生孩子。
「嘖,孩子。」徐思婉低下頭,長甲撫在小腹上,幽幽地勾起笑來,「多謝你來這一場,娘會找個合適的機會送你走。」
「若你心中有恨,就恨你爹吧。」言及此處,她自顧又笑一聲,「你記著,他叫齊軒,是這大魏的天子。不僅害了你,還害了你的外公外婆、太外公太外婆,還有你的許多姨母、舅舅。若不然,娘會很願意將你生下來,也會有很多人疼你,這份仇,你可一定要記得。」
伴著這些自言自語,那份無措漸漸淡去。徐思婉凝神片刻,逕自行至多寶架前,取來棋盤棋子,自顧擺開一場棋局。
她自幼就喜歡下棋,並非下棋有多好玩,而是覺得棋路猶如兵法,能助她想通許多事情。尤其是置身迷霧的時候,將黑白子在棋盤上鋪開,一邊做自己的打算,一邊設想對方的心思,常能有些意外之喜。
是以她這一忙就不知不覺地沉浸其中,一時忘了時辰。
窗外的日頭漸漸西斜,花晨和唐榆候在外面,遲遲不見她傳膳,躊躇半晌終是逕自進了屋。
花晨一見她面前擺著棋就皺起眉頭:「有了身孕,娘子還做這些費神的事……快歇一歇吧,奴婢去傳膳來。」
她說著就要伸手收那棋盤,徐思婉倒沒阻攔,任由她將黑白子揀進棋盒,只是目光仍停在棋局上:「明日得空,你請錦寶林過來坐坐。」
「……錦寶林月份已很大了,近來都不大出門。」花晨輕道。
「哦。」徐思婉回過神,一笑,「是我不夠周全。那這樣,明日我去看看她,你晨起去與她說一聲。」
「諾。」花晨依言應下,又繼續收了那棋子,轉身遞了個眼色,示意唐榆前去傳膳。
用過晚膳,天色就漸漸黑了。外面的寒風嗚嗚咽咽,花晨在徐思婉睡下前為房裡添了些炭火,將整間臥房烘得暖融融的。
待燈火吹熄,整個臥房歸於安寂。徐思婉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在黑暗中盯著床幔的頂子,翻來覆去地思索究竟。
罷了,這團迷霧延綿這麼久她都沒想清楚,又豈會突然想透?
也或許根本就沒什麼事,是她太草木皆兵。
她不再多想,終是安然睡去。翌日清晨,花晨依她所言先去向錦寶林稟了話,徐思婉用過早膳略施粉黛就去了妙思宮。錦寶林七個多月的身孕,已顯得大腹便便,躺在床上小腹隆得高高的,連翻身也費力氣。
見徐思婉前來,她忙要起身,徐思婉快走幾步到床邊一擋,笑說:「都這樣熟了,還客氣什麼?」
說罷就在床邊坐下,也扶她躺好,
接著她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掃了眼四周林立的宮人,笑而不言。
錦寶林見狀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