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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聽至此處,心下瞭然,暗自鬆氣:「這樣便好。」
「只怕會給你惹麻煩。」徐岳氏又一聲嘆息,眉目間染上愁容,「太后素來不是這樣熱絡的人,如今突然張羅起臣子的婚事,只怕名為抬舉,實則試探。別的也都罷了……我說句自私的話,你別不愛聽:衛川那孩子是好,思嬋性子冷僻一些,本性卻也不錯。但說到底,他們兩個與我都隔了一層。倘使太后今日之舉真有什麼旁的緣故,我寧可他們兩個成了婚,左不過日子過得難受一些,總好過牽連到你。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可真是受不住的。」
「母親多慮了。」徐思婉笑意舒展。見她這般憂愁,就從案頭的琉璃碟子中揀了枚蜜餞,像小時候一樣乖乖地餵給她吃。
徐岳氏瞥她一眼,將蜜餞吃了,她才續道:「我方才在長樂宮時就在想,太后也不是愛為難臣子的人。若以此為試探,只怕是三妹妹已有了婚約,我只消應對得體就已過了關,她再去問母親不過是將這事順水推舟地了了罷了。」
徐岳氏聽得怔忪:「是這樣?」
「我覺得是。」徐思婉笑意柔和地點頭,「況且就算不是也不妨。咱們徐家是大戶人家,何日訂的親、親家何日下的聘,只消差人去京中稍作打聽,答案自然明瞭。只消母親沒有騙她,這親事不成她就怪不得母親,總沒道理因為她開了金口就要我們毀約,那徐家日後還要如何在京中做人呢?」
「這倒也是……」徐岳氏恍然大悟,長聲舒氣。
再看向徐思婉時,她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數月不見,你長大了。」
徐思婉羞赧低頭:「到底是嫁了人了,哪能還像小孩子似的呢?」
話是這樣說,可她心下清楚徐岳氏指的是什麼。
她從前是養在閨閣裡的女兒,雖說大魏一朝民風開放,女兒家說不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可騎馬投壺玩蹴鞠,但終是沒有太多心思。
那時她閒來無事,愛讀書、愛撫琴、愛作畫,亦或拉著爹孃聊些有的沒的,哪裡會想透這樣的糾葛?
——只可惜,那終究也只是徐岳氏所以為的。
她的那些籌謀,實則早就在心底紮了根、發了芽,數年來步步為營。不讓他們知道,半是怕他們擔心,半是怕他們阻攔罷了。
只是如今既已入宮,那些真相不提也罷。她若現在告訴徐岳氏她什麼都進宮,她想復仇,徐岳氏多半還是要嚇死。不如就還是當個爹孃心裡的乖女兒,讓他們少些操勞。
徐岳氏唏噓不已,感慨萬千:「你本就聰慧,凡事一點就透。如今能看明白這些,我和你爹爹自能放心許多。只是在宮中還是要多添個心眼,知人知面不知心。再則就是……莫要怕事,但也莫要惹事,倘使能與人為善,就不要去結怨。聖寵都是虛的,唯有這條命才是你自己的。」
「女兒都明白,斷斷不會做那些糊塗事。」徐思婉抿笑,應得恭謹和順。
她想,她大概至死都不會告訴徐岳氏,自己在宮裡惹事惹得多麼開心。更不會告訴徐岳氏,陶氏實是死在她手裡的,錦寶林目下的處境也是因她將計就計。
除非有人能技高一籌將她除掉,否則她就會不計手段地一步步爬上去。到了那個能與天子並肩的位子上,再令天子也墜入深淵。
他欠秦家的命,她會一條條清算清楚。
她含著乖巧的笑意自顧喝了口茶,月夕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娘子,四小姐來了。」
徐岳氏聞言,下意識地又看向唐榆,唐榆笑道:「我知伯母要來,備了些年禮,正好去取。」言畢起身告退,徐思婉向外揚音:「快請。」
思嫣進了屋,徐岳氏就不再多提宣國公府一事,只拿出提前備給二人的壓歲錢為她們賀年。
壓歲錢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