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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柳黃色汗巾子的是柳黃,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哼,我們姨娘再怎麼樣,也是正正經經的半個主子,不像有的人,這麼多年了,連半個主子都沒混上呢。」
一句話說到鶯歌的傷心處:她是孔老夫人的丫頭,識得幾個字,細心伶俐,被老夫人給了孔連捷使喚,又被收了房,一晃五、六年了。
孔連捷已有兩位生兒育女的姨娘,鶯歌不敢比,秀蓮卻是後來的,鶯歌忿忿不平:都是府裡的丫頭,憑什麼抬舉秀蓮,不抬舉自己!
傻瓜都明白,馬麗娘想用秀蓮對付新夫人!
「哼,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我看啊,二爺根本沒往心裡去。」鶯歌涼涼地用手掌扇風,指一指灶臺上的藥湯:「要不然,二爺怎麼不讓你主子停了這個呢?」
柳黃想也不想:「那是二爺顧著二夫人的體面,以後時間長了,就知道我們姨娘的好處了。要不然,二爺今天怎麼來了我們姨娘這裡?」
鶯歌跺跺腳--自從馬麗娘去世,孔連捷按照父兄的意思,給她守一年,書房只用小廝,不用丫頭伺候,鶯歌幾個被打發到外院去了。
「呸,小賤蹄子!」鶯歌面目扭曲,指著柳黃鼻子,唾沫星子噴得老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赤膽忠心,也想學你主子,爬二爺的床!」
這話惹惱了柳黃,用力拍打鶯歌胳膊,兩個大丫頭扯頭髮掐指甲,胡亂撕扯起來。廚房門一開,小茉莉跑著進來,拎起灶上的水壺:「快起開,二爺姨娘進房去了,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水呢!」
七天之後,鞭炮聲響,喜氣洋洋,六十四臺嫁妝從蘇府抬出來,繞了北京城半個圈,蘇家三小姐嫁進了伯爵府。
第52章
孔連捷再娶當天, 嫻姐兒沒有睡好。
第二天起床黑著兩個眼圈,雙玉唬了一跳,煮了雞蛋給她敷, 雙滿把掛在架子上的衣裳拿過來。
嫻姐兒喝了兩口銀耳湯, 才坐到菱花銅鏡前, 雙玉把一條杏黃色大棉帕細細掩在領口,擅長梳頭的丫鬟雙堂已經捧著梳篦、桂花水站在身後。
「梳個雙環髻吧。」嫻姐兒面無表情地說。
很快, 雙堂挽好髮髻, 把一副鑲著拇指大珍珠的純銀頭面插戴齊全,捧著一面巴掌大的芭蕉扇型銅鏡請嫻姐兒看。
嫻姐兒掃了一眼,站起身,在兩個丫鬟的伺候下穿上月白色右衽夾襖,象牙白繡梅花馬面裙, 鞋尖綴著兩枚拇指大的珍珠。
雙玉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一枚巴掌大、潔白無瑕的和田玉喜鵲登枝玉佩--馬麗孃的陪嫁--掛在嫻姐兒腰間絲絛,用手打理長長的月白色流蘇。
時間差不多, 雙滿到外面等,很快掀開簾子, 昭哥兒在徐媽媽和素心的簇擁下奔進來。
「姐姐!」他高了半個頭,話語有和年齡不相符的憂鬱。
去年年初馬麗娘去世,昭哥兒半懂半不懂, 被身邊人的悲慼嚇到了, 又也找不到母親, 哭的驚天動地, 誰也哄不住。孔老太太不放心, 把昭哥兒接到身邊, 嫻姐兒跟著過去, 姐弟倆在孔老太太的碧紗櫥住了大半年,才慢慢好了。
到了年底,孔連捷婚事訂的七七八八,把一兒一女接回長春院,過了個年。
嫻姐兒拉一拉弟弟月白色的褂子,問道「睡得可好?」
昭哥兒點點頭,小大人似的反問「姐姐歇的可好?近來倒春寒,莫要著涼了。」
她笑著答應,把昭哥兒髮髻中的明珠正一正。
另一邊,炕桌擺滿熱氣騰騰的食物,昭哥兒的肉末雞蛋羹和小籠包,嫻姐兒的燕窩粥和桂花糕,四色醬菜,還有一碗豆腐腦。
兩人默默吃完,嫻姐兒檢查弟弟衣襟沒有食物,才用溫水漱口,含了兩枚蜜餞,拉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