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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很想問他是否有統一青川之心，很想問如果不開戰，他如何實現&ldo;為萬世開太平&rdo;，很想問他對天下的看法，還想問在他看來何為君、何為國、何為太平盛世。

但她忍住了。

因為這麼說下去又會沒完沒了大戰三百回合。

於是她繼續自己發起這個問題的初衷。

&ldo;君上不想開戰，又要守護祁國江山，保住大祁青川霸主的地位。除了憑藉治國之才，是否有河洛圖保駕，更為穩妥?畢竟宇文家靠著它稱霸青川兩百年。且以君上的天分才能，就不想在有生之年一睹河洛圖，獲悉它到底有什麼神力?&rdo;

當然想。這個君位對他來說最有意義的部分，從來不是野心權力，而是能進寂照閣。解謎，對於一個腦力卓絕的天才少年來說是世界帶給他的最大樂趣。

宇文家造了一個很有趣的遊戲。

但他不想告訴她。因為他不想借。就算惢姬從無立場，如今競庭歌在蔚國，那麼蓬溪山便不是友。

非敵，不代表是友。

&ldo;我今年二十歲。我有很多時間。託你信心與吉言，到我離世之時，確有可能見到河洛圖。&rdo;

&ldo;君上有很多時間，大祁卻不見得有同樣多的時間。&rdo;她看著他，神情認真，&ldo;如君上所言，若慕容峋速度夠快，若崟國有所準備，若白國並不如看起來那般安分或者突然改變心志‐‐戰爭爆發也不過瞬息之事，也許就在十年後，也許就在十年內。&rdo;

他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他不想順著她往下接。

阮雪音放慢了語速：&ldo;但若在那之前，君上開啟了寂照閣最後三道關卡，河洛圖出，寂照閣金頂亮，其餘三國忌憚，戰爭或許會因此推遲幾十年，甚至更久。&rdo;

顧星朗淡淡道：&ldo;當年有河洛圖，宇文琰還是死在了曾祖刀下。&rdo;

阮雪音平靜道：&ldo;萬物腐壞始於內。河洛圖能助一國一朝掌控天下形勢，卻阻擋不了民心失、朝綱潰。宇文一族是自己先開始崩壞的。太祖陛下不過順應了天道。&rdo;

顧星朗再次用那種星光滿溢的眼神看向她。

全中。她說的每句話都是他的想法，已經不止一次。就好像他們過了二十年一模一樣的人生。

這當然只是錯覺。

&ldo;蓬溪山要看河洛圖，僅僅因為好奇?&rdo;

阮雪音思忖片刻。關於原因，老師沒說不能說。而此刻為表誠意，她應該說。

&ldo;我們懷疑，河洛圖和曜星幛、山河盤有關係。後兩者看起來是兩件器物，也由我和師妹分別在使用，但它們其實很像。曜星幛上所有點、線、網，和山河盤上的圖景是完全一一對應的。就好像原本是一張圖，在天為象，在地成形，被人為製成了兩張盤。&rdo;

顧星朗緩聲道：&ldo;而河洛圖據傳納天地五行，為風為氣，為龍為水，乃天星之運，地形之氣。&rdo;

阮雪音點頭。

顧星朗繼續沉默。

&ldo;君上或許不放心我師妹，這確實是問題。我答應你不會將河洛圖的內容告知她哪怕分毫;老師早就考慮到這一層，下山之時，囑我可以這樣承諾。&rdo;

&ldo;競庭歌知道你來祁宮是為河洛圖嗎?&rdo;

&ldo;知道。但若老師決意不讓她參與，她亦不會堅持。畢竟蓬溪山中立青川三十年，此事關乎師門名譽。老師不會許她借河洛圖幫助蔚國。&rdo;

&ldo;你確定惢姬大人是中立的?她畢竟允了競庭歌入蒼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