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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規規矩矩地將信雙手奉上,江槿月原以為這件差事就該到此為止了,誰知沈長明理直氣壯地笑道:&ldo;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是送信,姑娘不如親自去王府走一趟,有什麼想說的,也好親自與他說明。&rdo;
&ldo;……我能有什麼想說的?&rdo;江槿月總感覺他話中有話,又覺此人實在古怪。嘴上說著要報恩,實際上連送個信這樣的小事都不樂意幫忙。然而她昨夜都答應了那陶綾的鬼魂,今日是無論如何都得把信送到德元手中的。
唉,這大約就是能者多勞吧,自己這一生與鬼怪地府似有不解之緣,幫人家一把倒也無妨。江槿月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又在城隍像前微微闔目,壓低了聲音道:&ldo;昨日多虧城隍爺相助,我才覓得一線生機。今日特來上香禱告,也算聊表心意。今後,我必定一心向善、做個好人,絕不辜負您的救命之恩。&rdo;
雙眼緊閉的她突然聽到耳畔傳來了一陣布料摩擦聲,她心下一動、轉過臉去,見沈長明不知何時已從牆邊走來,正一聲不吭地跪坐在她右側的蒲團上。
若說他今日是來燒香拜城隍的吧,他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正經,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就算了,甚至連看都沒看那城隍像一眼,一雙澄澈的眼眸中似乎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
江槿月見他笑得莫名其妙又始終一言不發,不由有些疑惑地問道:&ldo;王爺您這是在幹什麼?&rdo;
&ldo;你不是說昨日是城隍出手幫了我們嗎?既然如此,於情於理我也該跪一跪他才是。&rdo;沈長明說得理直氣壯,說完還不忘往那銅爐裡上了三炷香。
&ldo;不得不說,您耳朵可真好使啊,站那麼遠都能聽見……&rdo;江槿月發自內心地感慨了一句,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來,隨口問道,&ldo;您難道就不覺得我是想借鬼神之說來獲取你的信任嗎?沒準我和那些刺客是一夥兒的呢。&rdo;
&ldo;信不信這怪力亂神之說倒在其次,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人對鬼神總該敬而遠之。&rdo;沈長明盯著那三支燃香看了許久,起身笑道,&ldo;更何況,姑娘與我是患難之交,我又豈有不信姑娘之理?姑娘莫要誤會,我對姑娘從未起疑,最多是好奇罷了。&rdo;
江槿月的嘴角抽了抽,心說:其實你的重點就是這句話吧?其實也不用大費周章,我要真想知道你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只要給你把個脈就行了。
她到底也沒把心裡話說出來,只略微抬起頭來望著城隍爺那張紅潤的圓臉,越看越覺得這城隍像和她那天墜崖時瞥見的老人長得一模一樣。
事到如今,她心中仍有許多疑問沒有解開,不過判官與縛夢都是高深莫測的德行,料想這城隍也肯定不會告訴她真相。
旁的也就罷了,若是到時候城隍也來一句&ldo;天機不可洩露&rdo;,那她可真是接不上話了。
城隍、判官、黑白無常、黃泉路、幽冥界……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身後卻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個讓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聲音。
&ldo;姐姐?&rdo;
一聽到江宛芸這做作的腔調,再聯想到她心聲中那尖銳的大笑,江槿月就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不是吧不是吧?不和你去見那個勞什子太子殿下,你就追我追到城隍廟來?陰魂不散,莫過於此。
橫豎現在也不是和江宛芸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江槿月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擠出了一絲笑意,轉過頭去佯裝驚喜地開口道:&ldo;二妹妹怎麼來了?想來是我們心意相通,我剛要回家尋你,你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