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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好好的信就變得血跡斑斑。江槿月嘆了口氣,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與一個看不見的鬼魂講道理:&ldo;這位姐姐,明日我一定把信送給德元。只是這信鮮血淋漓的怕是不好看,不如我替您重寫一份?&rdo;
哭聲頓了頓,復又於銅鏡中響起,江槿月抬眼一瞧,那鏡中再不是她的倒影,而是個滿臉淚痕的年輕女子,那女子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得了鬼姑娘的允許,江槿月放心大膽地拆開了信,又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這封陰間的來信,不覺訝然。
那姑娘在信中說,自己與德元雖有之誼,可惜她家道中落,母親病重急需銀兩,她只得委身於年過半百的富賈陳越。她自知對不起德元對自己的一往情深,便寫下這封訣別信,只盼他能忘卻前塵,好好活著。落款是陶綾,想來這便是她的名字了。
&ldo;唉,這……&rdo;江槿月微微蹙眉,望著那鏡中淚流滿面的女子,只覺此事並非信中所言那般簡單。倘若她做了富商家中的小妾,又為何會淪為孤魂野鬼呢?她全然不提自己身死之事,是不想讓德元為她難過嗎?
陶綾姑娘看著也就與自己一般大,年紀輕輕就枉死了,也是個可憐人。江槿月想了想,勸道:&ldo;姑娘,這是你們的訣別信,你不若將真相與他說清楚,好好道個別吧。&rdo;
&ldo;不、不能讓他知道……他要怎麼與陳老爺相爭?我不能害了他,我不能……&rdo;陶綾越說越著急,眼中竟流下了兩行混合著鮮血的淚水。
&ldo;那我就不能幫你了,我不願做違心之事,難不成你就希望他永遠被蒙在鼓裡嗎?&rdo;江槿月搖了搖頭,將信收好,正要再勸幾句,面前卻驟然颳起一陣陰風。
她抬眸望去,只見陶綾的五官緊緊地貼在了鏡面上,竟似要從裡頭鑽出來一般,臉上表情也變得格外扭曲瘮人,口中含糊不清地嘶吼著:&ldo;你敢不幫我?那我就每天都來纏著你!&rdo;
&ldo;……你怎麼強人所難呢?&rdo;江槿月自知與冤魂講不通道理,只好點頭應承下來,模仿著陶綾的字跡將信抄了一份,又再三保證次日一定將信送到,陶綾這才心滿意足地消失了。
江槿月左右瞧了瞧,見她是真的走了,這才鬆了口氣,望著那封信嘀咕道:&ldo;騙人也太缺德了吧……要不然還是讓王爺去送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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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江槿月:幫我個忙?
沈長明:我、不!
判官/黑白無常/城隍:嗯?
沈長明:……
第6章 滴答
煙雲蔽月,夜風呼嘯如神嚎鬼哭,院中的兩棵榕樹被吹得嘩嘩作響,江槿月莫名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幽幽地盯著她,心中不安更甚,若芒刺在背。
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滴答聲,聲音雖小,在寂靜的夜裡卻清晰可聞。起初,江槿月並未在意,只當是外頭下雨了,直到她發覺這若有若無的聲響離她的閨房越來越近,她才下意識地屏息凝神、側耳去聽。
&ldo;滴答‐‐滴答‐‐&rdo;
好似雨聲,卻更緩慢。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聲音確實是從門外傳來的,絕不是錯覺。與此同時,彷彿被人盯梢的感覺又無緣無故地出現了,與屋外那不知疲倦的詭異聲響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