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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對待小莉的方式卻充滿了矛盾。

她冷酷地指揮那些機器人攻擊小莉，將小莉投入模擬深海環境的液壓罐中，給她注射和服用大量藥物，甚至將她關在毒氣-室裡。但當小莉恍惚地、滿身傷痕地結束實驗之後，她卻又會柔聲細語地為她包紮傷口，安慰地說出一些鼓勵的話。

&ldo;世界上到處都有怪物在出現，小莉。&rdo;勞倫斯柔聲說，&ldo;我們需要你的能力。你要成為一個英雄……為我們戰鬥。&rdo;

她撫摸小莉頭髮的樣子就像撫摸小狗。小莉只是垂下眼睛，乖順地聽著她的話，不作任何回答。

小莉不是小狗，卡爾很清楚這點。

小莉有著柔軟的嗓音和溫暖的心跳，她的到來再次阻止了他心裡那個空洞繼續擴大下去。他們像在嚴寒的冬季取暖的小動物那樣互相依偎著，聊著說不完的幻想。

他心裡的空洞一點點被她填滿。在這座冰冷的基地裡，只有她是他的同類。

她給他講他從未見過的外面的世界：天空裡有星星、月亮、太陽，雨落在身上的感覺，小鳥的鳴叫聲，樹葉在風中搖曳。風是有聲音的，就像自然在你耳邊說話。

那太美了。他聽得入了神，眼淚就止不住地從眼眶中向外流淌。小莉慌亂又笨拙地給他擁抱，小心地避開他手臂上的針孔，撫摸著他的脊背。

他則搜腸刮肚地給小莉講述那些研究員允許他看的氪星資料。水晶般的城市、象徵太陽的神明、一百五十三個音節的語言。小莉牽著他的手和他靠在一起，同樣嚮往地聽著。

&ldo;我真想看看那個地方。&rdo;小莉說。

&ldo;氪星已經毀滅了。&rdo;他搖搖頭說。

小莉於是就摸摸他的頭髮，安慰地說：&ldo;太陽還在呢，卡爾。我們總有一天會看見太陽的。&rdo;

小莉總是對的。

當他牽著小莉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出隧道，看見太陽從海平面上升起的景象時，他只覺得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太陽的光輝毫不吝嗇地灑在每個生靈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發現自己輕飄飄地飛了起來。

這場景有些像他學會透視時的重演，但小莉的手就在他手中，她在陽光下看起來閃閃發光，朝他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他們自由了。他們可以永遠生活在太陽下了。

但是，對著勞倫斯博士的話語不屑一顧的小莉，卻在這時對他說想要成為一個英雄。

&ldo;為什麼呢?&rdo;他問，&ldo;你要為誰戰鬥?&rdo;

&ldo;為了我自己，還有你，卡爾。&rdo;小莉微笑起來說，&ldo;我想讓那個正確的宇宙重新回來。&rdo;

卡爾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裡充滿希冀，閃爍著無畏的堅定和決心。卡爾於是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

後來……後來……

克拉克發出一聲哽咽，從夢裡驚醒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向虛空中一撈，似乎想抓住隨風而去的什麼人。爆炸的巨響似乎還在他耳中嗡鳴，襯託得室內輕柔的呼吸聲是如此靜謐。

他把奧德莉抱了個滿懷。

奧德莉正像只樹袋熊一樣將四肢纏繞在他身上，睡得臉頰熟紅，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而皺起眉頭，不滿地在他的胸口蹭了兩下。

克拉克的視線掠過室內熟悉的陳設。窗臺上的一盆小仙人掌、小氪咬壞的棒球、奧德莉讀了一半的書、藏在衣櫃最深處的他織到一半的毛線&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