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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到底在怕什麼，我這是給自己看的……&rdo;安嘉魚抿了抿嘴，&ldo;總是躲鏡頭，我都只能偷偷拍你。&rdo;

喬鬱綿怔了怔，緩緩放下要遮擋鏡頭的手。

安嘉魚手機裡建了一個單獨的相簿，藏著許多喬鬱綿，可一大半都是睡顏，剩下的也都是在發呆的側影，背影。

喬鬱綿坐在教室裡支著下巴帶著耳機刷題的背影，穿過宿舍樓前樹蔭的背影，在食堂排隊渾然不知身後多少雙眼睛默默凝視他的背影，坐在地板上故意欺負大老鼠拿著胡蘿蔔條不鬆手的背影。

以及相簿封面那張，坐在教學樓天台圍牆上的背影。

那早在他們相熟之前，喬鬱綿也只是一個性子有點彆扭，有點可愛的，跟他只一面之緣的善良的&ldo;學弟&rdo;。

無論何時翻開這張照片，安嘉魚都清晰地回憶起那時仰望航跡雲的少年散發出的巨大孤獨感，以至於他錯以為那個人要縱身一躍，消失在這個世界。所以他沒來得及細想，就上前緊緊抱住了對方，用盡全力將他從圍牆上拖了下來。

&ldo;喬鬱綿。你笑一笑。&rdo;他舉起手機，&ldo;讓我拍一張正臉。&rdo;

那人聽話地抿了抿嘴角。

&ldo;同學……不要假笑……&rdo;他放下手機，&ldo;就正常的笑。&rdo;

喬鬱綿倒不是故意要假笑，可當人有意識要自己笑的時候，多數都是不自然的。像安嘉魚這樣習慣演出，習慣面對鏡頭拍照的人大概永遠體會不到這種尷尬。

&ldo;……你舉著鏡頭……我有點笑不出來。&rdo;喬鬱綿如實相告，&ldo;不太會拍照。&rdo;

那人低頭想了想：&ldo;你的手機呢?你來拍我，我教你。&rdo;

這，可以速成嗎……喬鬱綿將信將疑掏出手機，點選螢幕下方的照相機圖示。

他們面對面坐在沙灘上，鏡頭正對著彼此，距離太近，畫面只能框到胸口而已，特寫角度。

&ldo;嘿。&rdo;一個傻笑。

……喬鬱綿拍了一張，而後眨了眨眼，抬起頭：&ldo;這麼傻的……我不會。&rdo;

安嘉魚沒跟他計較，而是強調：&ldo;你不要抬頭看我，一直對著我的鏡頭說。&rdo;

&ldo;說什麼?&rdo;

&ldo;說你喜歡我。&rdo;

&ldo;……神經病。&rdo;說喜歡就說喜歡，幹嘛非要對著鏡頭騙他說呢。奇怪的是，喬鬱綿竟忍不住笑了。

&ldo;這不就有了嗎。看。&rdo;安嘉魚轉過螢幕。畫面的人的確笑得很自然，&ldo;所以是不是想到喜歡我就會想笑啊。&rdo;

&ldo;嗯。&rdo;他不必否認。

&ldo;那你說啊，說出來更開心。我再拍一張。看鏡頭。&rdo;

海風裡，安嘉魚小兔尾上的雜毛和側邊劉海輕輕飄舞。

喬鬱綿放下了自己的手機，認真地看著那顆小紐扣大的鏡頭，第一次開口說出這一句：&ldo;我喜歡你。&rdo;

那人手一抖，抬起眼直視他，而後又低下頭去，半晌才咕噥出一句：&ldo;喜歡誰也不說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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