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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嘴唇，深深吸了口氣。

把名單上背過的一個號碼，撥通了綠色按鍵。

嘟‐‐嘟‐‐嘟‐‐

咔擦!

&ldo;餵你好，這裡是正華體育有限公司……&rdo;

&ldo;您好，請問您是張英才張經理嗎?&rdo;

&ldo;啊對，我是，請問你是‐‐&rdo;

&ldo;你好!我是一個短道速滑專業運動員，想跟您諮詢一點兒事情……&rdo;

&ldo;挖槽!!!&rdo;

手機對面，忽然傳過來一陣咆哮，炸開的劇烈，煩躁渲染滿整個聽筒，

&ldo;丁成棟!!!不是說不要讓您再來打擾我了嗎!下午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他媽又派誰來跟我說了!&rdo;

&ldo;我念及咱倆是同學是同學，我才苦口婆心勸你啊!你說你當年跟冰協鬧成那個樣子，體育局留你個體制內的編、能拿著那麼豐厚的退休金頤養天年，好好過你的好日子去吧!別管那個女孩了!你怎麼就不聽啊!&rdo;

&ldo;她現在就是圈子裡的一個毒瘤!我這麼說吧，國家隊開除，紅標頭檔案，嚴厲禁賽，這放眼整個中國體育史上都是獨家一份!誰敢收她?她上次去z市溜冰場滑個冰都能被報導成那樣!我跟你說永珍城那個負責方就因為這事兒差點兒破產!真沒人敢收她啊!你別倔了!好徒弟也不能這麼折磨師父!真的，你要是不聽，那咱倆以後就絕交，我可不敢趟這個渾水!&rdo;

&ldo;丁成棟你好自為之，掛了‐‐&rdo;

嘟嘟嘟‐‐

明清連開口，都還來得及開口。

手機的忙碌音是那麼清晰地在耳邊響著，張經理的話就如同一把利劍，一刀一刀，在往她的心臟上捅。

業界毒瘤。

國家隊親自開除。

沒人願意……收留她。

……

縱使已經承受了那麼多遍的辱罵詆毀，心臟早就被踐踏成感知不到疼痛的碎末，

明清忽然還是覺得好疼啊，胸口好疼。她攥著心臟，翻身趴在床褥上，雙腿屈著，用力壓著被子，牙齒緊緊咬住，彷彿再用一些力氣，把自己給折磨更疼了，

就不會，那麼難受。

丁教練為了她，遭受的語言暴力，

更不會比她少半分。

一切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而坐在樓下大堂裡的丁成棟，在再一次承受了新的一輪拒絕、以及被多個舊友拉黑後，

又抽了幾根煙。

望著那最後的一串地址，

想了大半個夜晚，

終於，按下了號碼。

……

凌晨四點鐘。

明清迷迷糊糊還是睡了點兒，衣服沒換，褲子耷拉在床沿，外面的夜色透過紗窗簾，一點一點碎在酒店的木地板上。

插在床頭的手機忽然嗡嗡嗡響了一下。

明清淺眠，加上衣服沒換，睡得也不踏實，她被手機振動吵醒，翻了個身爬起來，一把抓住了手機，

茫然看了看螢幕，【丁成棟】三個字赫然顯示在正中央。

&ldo;教練?&rdo;

丁成棟的聲音有點兒急，對著明清，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