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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真眼底盈濕,氣息微促,窒息的快意襲來,漣漪激烈地一圈圈蕩漾開,緊密纏綿……
只有在急病中發高燒,昏迷不醒時才會鬆懈下來。一聲聲喚&ldo;袖袖。&rdo;
他想見她,可是一醒來,永遠恪守於十步之外。
只能收斂得斯文儒雅,不願這個人推得更遠。
一遍遍地提醒他:她不再是他的了。
文鳳真驚醒,起身時,修長手指摸上唇角,又流血了,一滴兩滴濺落白袍。
他眼睫傾覆,夢裡的痛楚太過真實了,噬入骨髓一般,薄涼的水意扎入骨頭。
額頭滾燙髮熱,難以言喻的燥熱,吹了風也不見好,他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馮祥放了藥盞,急忙過來:&ldo;殿下……您唇上的傷口又崩開了,哎,您跟鍾先生作對幹什麼,應了他的話不就行了。&rdo;
戌時的驟雨只下了大半個時辰,一場豪雨解了暑氣。
雪芽一面做針線活一面往外頭瞧:&ldo;貢院差不多要竣工了,您瞧,就在紗帽衚衕的後頭。&rdo;
遼袖支開窗子,她莫名地想起今日馮祥送回她的字帖,上頭落款&ldo;觀鶴&rdo;。
其實上輩子,離貢院不遠的地方,修了一間女子學塾,名字就叫觀鶴,文鳳真給她修的。
他答應她的事倒是一件不落。
文鳳真不願意她進大書院被世家子們瞧見調戲,所以就花錢修築女子學塾,從翰林院請來學士做講讀。
殿下望著她,靜靜笑道。
&ldo;喜歡讀書寫字嗎,繼續讀吧,沒有錢我就供養你,不喜歡我教你,就給你建一個女子學塾,袖袖,我喜歡看你讀書。&rdo;
遼袖有些不可置信,怔怔望著他:&ldo;殿下,真的給我建一個女子學塾嗎?&rdo;
殿下慵然地靠在太師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穗子,牽起嘴角。
&ldo;當然了,多年之後,盛京聞名的書法家一定有你的名字。&rdo;
遼袖的心跳倏然加快了,她認真地望著他,殿下也那麼認真地盯著她,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是在開玩笑。
文鳳真對此深信不疑,她會成為女書法家。
她在學塾裡同許多貴女一起讀書,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讀書的時候,遼袖將筆支在臉側,每背一句詩歌,籠子上的八哥學一句。
她懊惱得小臉通紅,用筆桿子敲了一下八哥兒的小腿。
一回頭,被窗子外頭他的目光抓著了,他眼底笑意盈盈。
後來她練了一手好字,聲名鵲起,殿下翹起嘴角。
&ldo;袖袖,特別替你高興,我知道你不容易……&rdo;
殿下竟然比她還高興,將她高高舉起,遼袖雙腳離地,失衡感襲來,她嚇得一把攥緊殿下的肩膀,低頭卻撞進了他的眼簾。
殿下眼底微微盈濕,真誠的,不摻雜任何一絲雜質地望著她,那雙澄澈透明的琉璃瞳,美好得如夢似幻。
跟那個惡劣冷漠,傲慢無知的人,判若兩人。
人真是這麼複雜的嗎?
她嘆了口氣,支開窗子,夏雨停了,門外隱隱約約的光亮,貢院隱隱露出一角飛簷。
她披上衣裳,提了燈去瞧。
一回頭,遼袖的腳步驀然凝滯住,瞳仁微微擴張,怎麼會。
&ldo;殿下?&rdo;
文鳳真站在對面,腰身極直,束手仰頭,也正瞧著貢院,準確的來說,瞧的是上輩子為她修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