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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知道皇帝不高興, 但事已至此, 他顧不得許多了,斷然道。
&ldo;其實搬山是微臣宗族中的過繼子,並非親生兒子, 之所以未將遼袖認祖歸宗,是因為臣有私心, 搬山想娶她,倘若相認,兩人便是兄妹的名分啊!&rdo;
&ldo;不可能!&rdo;
皇帝矢口否認,這一驚非同小可,馬上就要走。
&ldo;朕要查明瞭再做定奪。&rdo;
首輔繼續高聲。
&ldo;臣有大錯,請陛下降罪,只是皇室血脈萬萬不可混淆!&rdo;
&ldo;胡說!&rdo;皇帝一聲厲喝。
他氣得伸出指頭,指點著首輔,哆嗦個不停。
血液沸騰至頭頂,腳底站不住,重重跌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
&ldo;你……你敢忤逆朕……&rdo;
他不信,絕不肯信!
皇帝雙目通紅,低頭冷笑了幾聲。
他逐漸平和,神情鎮定。彷彿陷入了往事的美好,愛護珍寶似的,不住摩挲那封遺書。
&ldo;懷珠當年跟朕做了約定,她從來不騙我,只要我放她去東川,不跟孩子相認,她就答應生下我跟她的孩子,那是一對雙生子啊!&rdo;
他抓住那封遺書,像拿到救命稻草一般,慌亂地拆開。
這封遺書他找了很多年。
做夢都想知道寫了什麼!
這封信是懷珠對他想說的話,她死之前,心底想的果然只有他。
宮燈照映著薄薄的紙背,&ldo;啪&rdo;地一一聲。
皇帝看完,頓時急怒攻心,血液歇斯底里地爆發了。
腦袋一歪,乾坤旋轉,登時倒在了椅子上,身子抽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首輔嚇壞了。
&ldo;陛下……陛下您怎麼了!&rdo;
首輔連滾帶爬地撲上來,急忙上前探看脈搏,皇帝已是不省人事。
他顫抖著拿起那封遺書,懷珠從小不怎麼讀書,總這樣言簡意賅,不喜長篇大論。
遺書攤開,簡單六個字。
【去死吧,狗皇帝】
首輔顫巍巍看了一眼口吐白沫,兩眼翻白的皇帝。
壞了,這是中風了。
數十隻船從身邊經過,掛著門簾,船廂內支著熱氣騰騰的茶爐。
一些文人在此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王孫公子在裡頭聽曲取樂,一邊看街景,時不時傳出弄笛吹簫之聲。
遼袖望向了文鳳真。
孔明燈消失在夜色中時,他腰身極直,微閉眼眸,長睫覆落一片淡淡影子,遠山皚雪,白淨得沒什麼溫度。
遼袖一對瞳仁分明,烏黑明亮,在夜風中逐漸清晰。
&ldo;殿下方才許的什麼願?&rdo;
文鳳真轉過身:&ldo;不告訴你。&rdo;
湖面潮濕的水汽撲在面板,寒意順著袖口往裡鑽。
她方才本就出了汗,墨色長髮拂落腰側,脊背單薄,褲管隨風輕輕晃了兩下。
文鳳真掀起簾子:&ldo;這是我的私船,裡頭有乾淨的衣裳。&rdo;
&ldo;不是一直說要換衣裳嗎?&rdo;
遼袖進了屏風裡,良久,又原封不動地出來。
遲疑了好一會兒,纖白手指按著茶壺柄,抬頭說:&ldo;換衣裳太麻煩了。&rdo;
文鳳真笑了笑。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