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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識輕輕的說了聲好。

農村市場裡人來人往，熟悉瑣碎的鄉音流於耳畔，嬉笑怒罵毫無章法，卻讓季清識感到無比安定，衝散了那群高高在上的人不問緣由強加給她的羞辱感。

站在季亭山旁邊，她就覺得自己像四隻手腳都收回殼裡的烏龜。

很快輪到季亭山，老頭從兜裡扯了個很大的塑膠袋出來，讓季清識站在機器出口，接著出來的江米棍，出來一截就掰斷放進塑膠袋裡，很快攢了滿滿一口袋。

祖孫兩個踏著夕陽回家，季清識嘎吱嘎吱的咬著新出爐的江米棍，走了一陣說：&ldo;外公，我過完元宵就走了。&rdo;

季亭山點點頭：&ldo;你們公司這個假期還挺長，這點倒好，隔壁老王家孫子初七就上班了。&rdo;

季清識踩著地上的細長長的影子：&ldo;這個專案是我答應我師傅要做的，等結束了，我就辭職回來。&rdo;

季亭山說好：&ldo;外公知道你心裡有主意，反正你別操心我，我保證不給你添事兒。&rdo;又不滿道：&ldo;非得辭職?你那公司之前答應能調回臨安的事情，到底是不作數了?大公司也坑人呢。&rdo;

&ldo;也不是吧。&rdo;季清識說：&ldo;我只是不想在公司待了，但是我得把答應好的事情做完。&rdo;

說完狡黠的眨眨眼，學著養老院裡老頭老太太的語氣：&ldo;老季頭，自己在家要乖乖的。&rdo;

季亭山嘿嘿笑了兩聲。

之前因為鍾然，她在公司裡被明裡暗裡照顧時，她動過辭職的心思。可現在反倒沒有了，她自認從頭到尾沒有做錯過什麼，沒有必要逃避，她就坦然的去完成自己的承諾。

她也不討厭鍾然，畢竟在寧川的那半年，他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只是鍾然能做到的，也就僅止於此了。

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她捧在手裡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總怕失去，不如失去。

像一場短暫而不真實的夢境，被打破之後，也就該醒了。

季清識很快回到了寧川。

她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狀態，背著包住進寧西專案的員工宿舍。蘭城專案的同事幾乎全部平調到寧西，除此外，分公司又從別的專案抽調了一些人過來。

季清識在新同事裡看見幾個新面孔，驚喜的是楊雪和郭靈竟然也都來了。

宿舍仍是辦公樓附近的居民小區，季清識和楊雪是同一天到專案上，所以住進了同一間宿舍。

她還挺高興的。

楊雪的八卦之魂永遠不滅，剛拖著行李箱安頓好，就大咧咧的躺到床上，問道：&ldo;清清，你真的和小鍾總在一塊了?&rdo;

季清識尷尬道：&ldo;連你也知道了。&rdo;

楊雪嗨了一聲：&ldo;我估計整個集團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我們公司的人有多八卦，一天時間能給你傳遍大江南北。&rdo;

季清識默默收拾行李沒說話。

楊雪渾然不覺，嘻嘻笑著湊過來打趣：&ldo;跟大老闆談戀愛的感覺怎麼樣啊?&rdo;

&ldo;已經分開了。&rdo;季清識語氣平靜，把自己的衣物疊好放進左半邊衣櫃，回頭對瞬間呆滯的楊雪說：&ldo;右半邊留給你啦。&rdo;

楊雪回過神，瞬間從床上彈跳起來，咳嗽一聲：&ldo;不好意思啊清識，我不知道呢。&rdo;

季清識笑了笑：&ldo;沒關係。&rdo;

從那天在酒莊分開之後，季清識和鍾然只聯絡過一次，說的是許珂的事。那之後兩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