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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長劍，幾乎貫穿了人的胸口。

樓延鈞面色依舊冷淡，只是比往常蒼白了一點。

唇色消了血色。

指腹輕抹掉了自己唇邊的血。

一雙眼靜靜注視著淚流滿臉的人，&ldo;不哭。&rdo;

&ldo;……我才沒有。&rdo;桑枝的淚落得更急，心口像被掏空一般，腦中的暈眩一遍遍襲擊而來，直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只能拉著人的手，固執地重複。&ldo;……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和安安……不要……&rdo;

&ldo;小姐!&rdo;

桑枝夢見了一條白沙迷漫的長道。

夢見了樓府庭院簌簌落雪的梅花枝。

她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墨氅，正在踮腳嗅梅花。

身後的腳步聲，高大的人影籠罩下，為她取下了一簪梅花。

而後又是白沙。

駿馬載著孤高挺拔的少年，越行越遠，逐漸成了一隻黑點。

桑枝在身後赤腳追，白沙漫過腳踝，頭頂的烈陽烘炙，天上卻在下這雪花。

飄飄揚揚。

融進了白沙裡頭，直叫人分不清，是雪花還是白沙子。

&ldo;別走……別走……&rdo;

!

桑枝猛得醒來。

額上的汗水滑落下來。

帳幔，床被。

桑枝舔了下乾澀的唇，緩緩扭頭，認清了自己身在姜府的事實。

樓延鈞……樓延鈞呢?

晴弓端了藥湯過來。看見人醒來，喜極而泣。&ldo;小姐!小姐你都睡兩天兩夜了，可有哪裡不舒服?&rdo;

桑枝著急地抓住晴弓的胳膊：&ldo;樓延鈞呢?他人呢?&rdo;

晴弓面露為難：&ldo;小姐，樓大人已經……&rdo;

&ldo;已經怎麼了?&rdo;

桑枝面色蒼白。

晴弓：&ldo;小姐你別急，大夫也沒有辦法的事，你……&rdo;

桑枝未聽完，便拋下了晴弓奪門而出。

桑枝闖了幾個房間，才在下人的指引下。

看見了躺在床榻上的人。一身月色單衫。

眼下有著淡淡的青色痕跡。

唇色蒼白。

面容似是瘦了些許。

桑枝的眼淚便一顆顆地掉下來，她執起人寬大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交錯，撫摸。

可那溫度依舊是冷冰冰。

她明明記得，在山洞時，人的懷抱是多麼溫暖。

那才是人該有的溫度。

桑枝悲傷難以自抑，伏在了人床榻邊，她緊緊握著人冰冷的手，滾燙的淚止不住地落。

&ldo;對不起，對不起……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再也不趕你了，我再也不討厭你了……我根本不討厭你……你醒過來，我什麼都願意替你做，我給你嗚嗚……&rdo;

桑枝哭得抽噎。

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卻不知自己說的是什麼。

她只能使勁抓著人的手，彷彿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