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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藥開始咕嚕嚕冒泡,升騰出苦澀的氣味, 管火候的御醫連忙將藥端下來,盛進碗裡, 然後在冷水裡稍一降溫就急忙端出來。
&ldo;藥來了藥來了。&rdo;御醫一撩袍子,小跑過來,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順著眉骨往下滾。
他緊張地將藥遞到了宋燕的手上,這才空出手用袖子抿了汗珠。
藥碗入手,燙的, 卻是能入口的熱。宋燕將藥碗抵在許懷清的唇邊, 因為跟許懷清習武的時候曾學過人體穴位,如今正好派上用途, 半掐半按好歹能迫使許懷清張嘴吞嚥。
宋燕將許懷清攏在懷裡,小心去餵一口再餵一口, 盯著他喉嚨瞧, 見喉結滾動了再餵下一口。
這是個精細活, 宋燕半點也不敢大意, 生怕陛下嗆著了難受了。
好不容易, 一大碗黑漆漆冒著熱氣的藥見底了,宋燕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將藥碗一擱,御醫又上前把脈,謹而慎之才道:&ldo;容陛下睡一會兒,約莫到凌晨的時候再看,到時溫度降下來就好說,降不下來就得用猛藥了。&rdo;
現在是半夜,等到凌晨也沒多長時間。
宋燕仔細聽著,末了道:&ldo;你們都下去,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往外說。&rdo;
一眾御醫稱是這才退了出去,可是退出去後才想起來宋燕現在佔著的屋子是他們御醫睡覺的地方。
御醫們站在帳外面面相覷,直至宋燕身邊的李順抱著嶄新的被褥進去這才散到別的地方湊活一晚。
等李順在裡面鋪好鋪蓋,也自覺地出去了,離開前規矩道:&ldo;奴才就在外面守著,皇后有事吩咐一聲就行。&rdo;然後便利索出了帳子。
宋燕在帳子內盯著許懷清的眉眼瞧,然後趁眼睛不注意快速舔了許懷清嘴邊的藥漬。
苦苦的,不太好喝。
現在許懷清腦袋上的針還沒有拔下來,所以宋燕的行動頗受限制,他身量高,將被褥蓋在許懷清的身上,然後讓人躺在自己的腿上,倒顯得許懷清許懷清小小一團。
宋燕發愁,但帳子內已經沒人了,這無疑給他很大便利。
他用鋒利的牙尖將舌頭上咬開一道口子,這才低下頭,渡進許懷清的口中,手還在許懷清的後背上輕輕拍打著,無意識的哄人。
許懷清即使昏迷著也不喜歡血氣,他拿舌頭往外推,這次沒有勺子抵著他喉嚨,顯然很犯難。
但宋燕此時耐心十足,也跟許懷清廝磨起來,一點一點將血渡過去。
直到嘴裡沒了血味,宋燕這才抬頭,與許懷清的唇分離。他的癒合能力強,此時舌頭上的傷口差不多已經好了,出不了血了。
宋燕眷戀地看著陛下的臉,不正常的紅已經稍稍降下來,只嘴唇仍舊是紅潤潤的。
宋燕捨不得離眼,怎麼看怎麼愛,怎麼也看不夠。
這一夜宋燕都沒閤眼,時不時去探許懷清臉上的溫度,也不知是龍血起效了還是那碗苦藥起作用,許懷清的溫度倒是降了降,於是宋燕不停將自己的舌頭咬破癒合再咬破。
等到了凌晨,外面還沒有大明,許懷清的溫度這才完完全全降了下來。
宋燕提著的一口氣總算鬆了,御醫再來時氣氛也不似昨晚那樣緊繃,再一望切後這才將陛下腦袋上的銀針取下。
御醫感覺自己的心都落到了實處:&ldo;陛下高燒已經過去了,臣再開些溫養的方子,得一頓不斷的喝,萬萬不能任性,身體是養出來的……&rdo;
這御醫上了年齡,說話不免絮叨,等意識到這是陛下,這才止住了話頭。
宋燕慎重點了點頭,許懷清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