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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用刀親手殺了他送她的鹿，也用刀子割碎了她狐裘之下的那一身縞素。

答案昭然若揭。

她動了動唇瓣凝噎道，&ldo;陛下覺得臣妾沒有資格身著孝服為你守靈。&rdo;

&ldo;皇后很聰慧。&rdo;

臨死之前，她想問清楚，&ldo;陛下大費周章地謀劃，就是為了試探臣妾的忠心?&rdo;

&ldo;試探你???&rdo;他嗤笑，眸光灼灼，&ldo;朕只想要看看皇室之中哪些人覬覦皇位。只可惜，朕萬萬沒想到的是，朕心愛的皇后成了第一個上鉤的人。&rdo;

&ldo;還有那道遺詔也是假的?&rdo;

什麼遺詔、什麼為她謀劃、保她榮華富貴，這是他徹徹底底的一場陰謀，不，應該算是一場考驗，而她原形畢露，成了最大的輸家。

皇帝緊緊抿著唇，眸光陰鷙，&ldo;是。朕說過，朕死後也要你殉葬。&rdo;

到此為止，所有的疑團已經解開。

銀刀順著雪白鶴脖往下，貼著冰涼的肌，他饒有興致地，彷彿在尋找一個一刀斃命的經脈。

時月影顫慄著，揪住最後一絲求生的意志，&ldo;不是臣妾派人刺殺陛下。&rdo;

元景行抬眸看她，這一眼驚心動魄，含著無限的恨意。

時月影抬手擦拭眼角淚水，唯唯諾諾道，&ldo;不是臣妾派人刺殺陛下，先死的難道不該是刺殺陛下的刺客麼?臣妾不過說了幾句怨恨你的話，陛下將所有怒火都發洩到臣妾身上，這不公平。&rdo;

&ldo;只是幾句怨恨的話?&rdo;元景行怒極反笑，掌心用力，銀刀抵著她頸間血脈，他切齒道，&ldo;時月影，朕身上所有的傷痕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句話更傷人!&rdo;

男人氣息迴轉，追問道，&ldo;兩年來你所有的溫順都是偽裝的?朕對你還不夠好麼?朕對時家不夠寬容麼?!&rdo;

時月影淚眼看他，不敢反駁。

&ldo;遷居福寧殿多不好玩?&rdo;他重複著她當夜說過的話，手中刀尖劃破頸間雪肌，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ldo;陛下、&rdo;時月影嚶嚀著求饒。

&ldo;住口，時月影，朕不想聽見你的聲音。&rdo;

她立即噤聲。

刀尖繼而向下，經過鎖骨，停在心口。

&ldo;住在行宮?招三十多個男寵?&rdo;

肌膚傷口的刺痛感伴隨著清冷聲音，她咬著唇忍住哭泣。

&ldo;各個都比朕好?一個月叫他們輪流伺候?&rdo;

時月影悔恨不已，她當時恨透了他，以為他殺了哥哥，也要殺她，什麼理智都沒有了，哪裡還能想到他在詐死。

銀刀刀尖輕易挑開華貴外袍的水晶釦子，裡衣薄如蟬翼。

元景行臉色陰沉，彷彿在繼續權衡著哪裡下刀能叫她死得更痛苦。

她不想死反手捂著唇，貝齒輕咬指背，濕漉漉的眼眸無聲求饒。

層層疊疊的華麗衣裙若芍藥花瓣一般，刀尖停在腹間，只要他手腕微微用力，便能叫她血撒龍塌。

死亡的恐懼徹底擊潰了她所有神智，她撐著床榻掙扎著要起身逃開，貼身刀尖卻因她一個動作刺入肌膚。

&ldo;唔!&rdo;

下一瞬她又被摁了下去。然而為時已晚，削鐵如泥的刀瞬時在她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

她緊緊咬著唇，傷口痛得揪心，元景行瞳孔驟縮，本能地伸手揪起她受傷的手臂檢視。

傷口不深。

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