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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周大人還真是個堅定的質疑派、行動派，沒有鐵證他不信，沒有親眼所見，他也不信。

帶著三分疑慮，三分擔憂，四分信不過，覃竹小聲問，&ldo;你會鳧水麼?&rdo;

周珩閒閒看了她一眼，&ldo;不然呢，跳下去找死麼?&rdo;

&ldo;呵呵，那就好。&rdo;覃竹乾笑了下，&ldo;不過，這會兒可不成，過了午時馬上漲潮了。&rdo;

周珩問，&ldo;今日是初一，退潮大致是什麼時候?&rdo;

自古潮汐漲落有時序，沒有漁民不知道的，覃竹雖然不是漁民，可自小在漁幫耳濡目染，也很清楚。

&ldo;應該是酉時與戌時之間，可那會兒太陽又落下去了，還是很危險。你若真的要下水，讓我哥陪著你好了，他的水性還成，其實吳有錢和姜九哥的水性更好，不過他們哥兒倆我怎麼看都不太靠譜。&rdo;覃竹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

周珩露出些笑意，&ldo;故此能悄無聲息，從官船上盜走一船艙的銀子麼?&rdo;

&ldo;唉!周大人，你這人其實不錯，就這一點不好，心思太細碎，跟你說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累。&rdo;覃竹抱怨起來。

&ldo;我親自下去看看心中就有數了，你若想讓你哥有機會成為&l;情有可原&r;，就不要把這事告訴他，別告訴任何人，我不希望在我下去前，有人做什麼手腳。&rdo;

覃竹猶豫再三，咬咬牙，&ldo;我陪你下去。&rdo;

&ldo;你?&rdo;

&ldo;我怎麼了，我爹是漁幫前幫主覃渡，東南海第一英雄好漢，從小就教我鳧水，在水下，我定然比你強多了。&rdo;

&ldo;陪我下去?那倒不必。&rdo;周珩慢條斯理的背過手，開始往回走，可眼裡笑意卻有些藏不住了。&ldo;我不過交代你一句，讓人知道我的去處，有備無患罷了。&rdo;

&ldo;什麼有備無患?你可別嚇我。你的水性到底如何，海里可不是你們北方的小河溝……&rdo;

覃竹跟在他身後，嘀嘀咕咕的問個不停，腳下一滑，又險些從坡上滾下去。周珩不動聲色的扶住她，雖然沒說什麼，步子卻顯而易見的放慢了些。

回到竹棚，覃何衣還未回來，周珩獨自坐在長條桌旁，默默看著圖鑑，午飯時分，灶上大概真的因貴人來了伙食豐盛。海邊少肉，魚蝦之物卻很豐富，隔著老遠就聞到腥鹹。

潘季良想說請周大人去附近的村子裡用飯，可他看著周珩肅然端坐，不可高攀的樣子，硬是沒敢湊過來。

覃何衣親手端了魚湯和幹饃過來，臉上的笑的彷彿得了吳有錢的真傳。&ldo;周大人，我們吃的粗陋，若是大人吃不下，我讓小灶給您單做。&rdo;

都把飯菜端上來才說要做小灶，周珩心裡也就明白，漁幫這些人都差不多的脾氣，總想把官員當成傻瓜哄，也不知澶州衙門跟他們有多大仇。他懶得計較，接過幹饃和魚湯，默不作聲的吃起來。

吳有錢和姜九哥湊到一起嘀咕起來。

&ldo;我看這位周大人還不錯，這還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和窮哥們兒一桌吃飯的官兒。&rdo;

&ldo;第一個是老潘?&rdo;姜九哥問。

&ldo;老潘官太小，不算，我說的是前任知府高澄，你記得不，他那會兒來塘上，也跟咱們一塊吃的幹饃。&rdo;

姜九哥哼了一聲，&ldo;那又怎樣，還不是下大獄啦。&rdo;

這哥倆聲音不高不低，正好是個能讓人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