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第1/2 頁)
末了,又補充道,「尤其是你那位小師兄。」
我連忙喊話荊年。「別聽她的,國師不會傷害我的。」
按理說,荊年向來聰明,他一定能明白這是個圈套。
可事實上,荊年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答應道:「表演結束,立刻交出丹藥,否則我必然殺了你。」
我氣得罵他糊塗,他卻冷冰冰道:「我願意,你少管。」
「啊?這是賭氣的時候嗎?」
又不搭理我了。
幾根琴絃垂下來,牢牢束縛住他的四肢,將他也變成了臺前的提線傀儡,由未露面的3號操控。
秦三楚滿意地回到了屏風後,主役歸位,表演開始。
燭火被夜風悉數吹滅,殿內一片漆黑,只有屏風透著微光,上面的顏彩開始流動,分為上下兩層,分別代表天與地,雲層中紫光閃爍,驚雷陣陣,照亮山川沼澤,銀色龍尾自山腳升騰而起,在天地間翻滾攪動,氣勢磅礴。
我和荊年同時登場,背身共舞,無法看見對方。哪怕旋轉的間隙裡瞥見分毫,屏風後的偃師們迅速操縱著其他木偶,將我們阻斷開來。
就像神話裡所說的那樣,雷澤華胥,共處一山,不曾相遇,屢屢錯過。
繩弦紛飛,光影更迭,最終,隨著琴聲的休止,舞蹈停下,我和荊年分別站在屏風兩頭,遙遙相望。
然後,我被牽扯著伸出右手,解下了左手腕上纏繞的識荊,電光四溢的鋒利鞭刃在腳下劃出一圈焦黑的灼痕。
接下來,便是等待荊年走進來了。
終於不再背面相對,我這才清楚看到他與場上別的木偶不同,琴絃並不是綁在關節上,而是直接穿刺而過,再輕微的動作都會在皮肉上留下道道血痕,令人揪心。
3號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荊年?他目的不是戴我離開遊戲嗎?傷害荊年和帶走我,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絡麼?照3號縝密的行事風格,我不認為只是單純為了宣示主權。
正思索著,屏風上劃出一道刺眼的雷電。
雷澤神在指引華胥。
與此同時,我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揚起,揮鞭重重抽在荊年身上,彷彿在虛空中劃開一道裂痕,尾端利刃更是插進了他心口,雖然不深,但還是帶出了微量血沫,陳年疤痕再次被撕扯開,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他又不是和我一樣能夠自愈且沒有痛覺的仿生機器人,為什麼要遭受這些呢?
我對無人賞戲的看臺吶喊著停下,卻無濟於事,屏風上依然雷電交加,暴雨肆虐。
我又哀求荊年停下,他卻還是帶著一身鞭痕緩緩走來,垂著頭,像是不願被我看見狼狽模樣似的,攥緊的掌心微微顫抖。
識荊的靈力是他灌輸進去的,誰能想到,用來保護我的東西,最終鞭撻的,卻是他自己。
我決定反抗,在又一次揮起鞭子時,強行將手臂停在空中,任憑關節發出扭曲的聲音。
腦海內響起冰冷的系統提示音。
【程式「痛覺」已恢復】
一瞬間,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自關節而起,蔓延全身,匯集入胸腔。就像吞了一千根針,又像核彈在體內爆發,輻射脈衝轟斷每一條電路,鮮紅的電解液從收集影象的仿生晶狀體周圍溢位,模糊了眼中世界。
只看到臉上一片溫熱,舌尖舔過,很淡的鹹味。
原來不是電解液外流,只是哭了。
好像更糟糕了。
呼吸頻率加快,鼻腔卻堵塞,被迫張開嘴呼吸,要不是有牽引繩拉著,我恐怕已經癱軟在地了,更別說反抗了。
痛覺,果然是極度負面的程式。
我如此想著。
但是是我應得的,因為我的無能,才是傷害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