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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妖發怒了!要水淹咱們村了!」
「咱們的祭品呢?!快將他們丟進海里去!」
二人聽得此話對視一眼,都不用交流心有靈犀地腳下一點,便跳到屋脊上檢視情況。
不遠處的海面洶湧,連著墨色的天際,滾滾濃雲低的嚇人,就像要團成厚重的磚牆直接落下壓死眾人一般。
海浪不斷推襲,愈卷愈高,黑雲間隱約閃爍的雷電與高聳入雲的浪潮一起,叫囂著朝村落襲來。
「怎麼回事?」
狂風四起,吹得瘦弱的沈慕白幾乎快要飛出去。她召出泠骨傘,重重往身下的磚瓦插去,穩住身子,驚疑道:「天降異色,為什麼會這樣?」
「那隻蛟妖發怒了。」任玉泉望著腳下的村民驚恐萬分的姿態,眼底愈發薄涼,「蛟這類妖物極為稀少,自誕生便有極高的修為,自古便是魔頭的血脈。蛟妖一怒,狂風海嘯再正常不過。」
巨大的海浪高的望不到盡頭,狠狠拍下的時候,對於凡人來說,可謂是帶著毀天滅地般的威力。
二人自帶修為,自然是輕巧地躲了過去,而那些村民,都被淹沒在了海水之中。
天地變色間,沈慕白遠遠望見那個稚嫩的身影,他站在空中,看不清楚神色。
沈慕白鐵青著臉,泠骨傘柄四散開,貼著傘面收起,轉瞬間變成個邊緣凌厲的骨盤。她踩著泠骨傘,不過眨眼間便到了阿蛟面前,見他兩眼滿布血絲,咬著牙問他:「給我一個理由。」
她伸出手,拽著阿蛟濕漉漉的後頸,讓他睜大眼看著村落中的慘樣。
村子破敗,年輕人大多都出門打工,留在這的多是婦孺老幼,在此災難面前脆弱得堪比螻蟻。
哭鬧聲,求救聲,痛苦謾罵聲,盡數淹沒在了腥鹹味道的海浪之中。不過幾炷香時間,幾個浪頭打下,便已沒有了什麼活口,村子被海水傾灌,漂浮起具具屍體,孩童身子輕,浮得快,一眼望過去,海面儘是稚嫩的屍體。
「是什麼理由,讓你做出這樣的事?」
沈慕白主張平和公正,絕非以暴制暴,村民們雖然腦子有病,做錯了事,但絕不是應該慘死於此的理由,更遑論帶上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起淪落海底。
若是提前知道會有此事,沈慕白也絕對不會讓他出山。
「騙我的,都是騙我的……」阿蛟眼淚不住地落,身子發著抖,沈慕白見他面色慘白,制住他身子的掌心濕濡,覺得有些不對勁。
翻開手掌,發現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色。
她這才反應過來,阿蛟穿著黑衣不明顯,衣下翻湧著淚淚的血跡。
「你們人類分明就一直在騙我。」阿蛟終於狠心地推開了沈慕白,大量的失血讓他唇瓣早已沒了血色,眼眶包著眼淚,身後隱隱有狂暴的風浪。
「你說我可以去更遙遠的海,去更湛藍的天地,可我等到的只有大片大片的垃圾和一直追殺的我漁民。」
密密麻麻的漁網和鋒利的魚叉,阿蛟身上是一個一個的血洞,若非他逃得快,只怕早便死在了那裡。
「區區人類,區區人類而已,怎敢殺我?」阿蛟已失去理智,他望著腳踩泠骨傘浮在空中的沈慕白,笑容帶淚,「其實你也在騙我是不是?你根本不是被獻祭來的人類,你是傳聞中見妖便殺的仙人是不是?」
「是不是早便算準了我會跟你出山,傻乎乎地入海,再遇到漁船圍捕被殺,你一早便全猜到了是不是?」
沈慕白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她看著一臉恨意的阿蛟,還在試圖解釋:「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早就帶著你離開這裡了……」
「你聽我說阿蛟,」聲音晦澀,能說會道的她此刻也有些無力,寬慰的話語也變得尤為的蒼白,「人類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