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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後,門終於緩緩開啟,卻也只是一個縫,申以澤大鬆了口氣:「你沒事兒啊,真的嚇死哥幾個……」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這口氣松早了,進門剎那,申以澤又把氣吸了回去,雙目瞪得溜圓:「臥槽?!解雁行你在搞什麼鬼?splay?……我去,你家裡多久沒打掃了,怎麼全是灰?你寒假沒待在家?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沒知會哥幾個?」
「以澤……」解雁行無奈地看他一眼,從抽屜裡摸出一把剪刀,「先把門關上,然後幫我把口套開啟。」
「啊,哦!」申以澤乖乖跑過去,接過剪刀觀察半天從哪裡下手,「這玩意質量還挺好啊,像模像樣的,你哪裡買的?剪了下次就不能用了啊。」
「你要是能開啟不剪也行。」
「我看看哈……」申以澤折騰半天,最終還是一剪子從解雁行耳邊的皮革材質處把口套一分兩斷。隨後他又看向解雁行手上的鎖鏈,同樣的真材實料,沉重無比,而且目測解雁行並沒有開啟它的鑰匙,他察覺出了不對勁:「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你究竟幹什麼去了?」
頓了數秒,他臉色愈加嚴肅地說:「不用告訴我具體內容,你就說你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解雁行好笑地看向申以澤,「勉強算,自願的吧?」
「什麼叫勉強算自願?」
「很複雜,但還不到報警的程度。」解雁行朝門口抬了下下巴,「幫我去外面找找開鎖的小廣告,喊個開鎖師傅來。」
「開鎖師傅來了我們怎麼說,他會不會報警?」
「應該不會……?」
當天下午——解雁行寒假去隔壁省打工,邂逅了一名絕色美女,與她談了一場註定僅有一個月的曠世絕戀,結果臨走前美女因不捨怒而黑化,將解雁行囚禁小黑屋,解雁行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得以逃脫,手機在這期間不幸丟失在小黑屋,這樣一個離離原上譜的故事在申以澤的宿舍群裡不脛而走,最後風靡全班,全專業,乃至大半個學院。
為了確保真實性,還配上了剪斷的口套和解雁行一臉無奈朝開鎖師傅舉起手腕鎖鏈的照片。
開學前的時間,解雁行去買了新的手機,將一個月沒有人住的舊屋打掃乾淨。他洗澡的時候想起了他被子彈打傷的翅膀,但不管怎麼努力展翅都無法伸出他的四片翅翼,手探向肩胛骨,那裡平滑完整,沒有任何可供翅膀伸展的空隙。
蟲星,蟲族,雄蟲、雌蟲,這段記憶是真實的嗎?
有那麼一瞬間,解雁行產生了懷疑,但緊接著,他看到了鏡子中他鎖骨上方的蟲紋,依舊鮮艷赤紅,水洗過後愈發得像是會呼吸一般。
卻戎……他還好嗎?有成功逃走嗎?那麼嚴重的傷有得到治療嗎?
他沒有好好地道別就離開了,卻戎會為他感到傷心嗎?
他消失的畫面應該有透過影片通訊傳到卻戎那邊,接下來只要卻戎去問艾達和蘭德爾,後者肯定會解釋關於穿越與地球人的事情。
不知道卻戎知道「人」這個字根本不是所謂的方言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齊諾會不會想他?景鳴暉的廣告有順利上線嗎?可惜他沒有帶上對方的手信,日後沒有必要的理由的話,肯定無法去聯絡他的家人。楊夢給的住址也存在終端上,解雁行沒有記住,只有個大概省市的印象……
走得太混亂了。
還有太多事情沒有交代,還有太多的遺憾……
解雁行站在洗漱臺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撫上蟲紋,心思雜亂,他看到了自己眼下的青黑色,也看到了眼中的不甘與奢望。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又心存怎樣的僥倖。
但終究解雁行還只是徐徐嘆了口氣,回到臥室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