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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微怔,倒沒想到她這般說,但也知要讓她解散士兵,叫士兵回家耕種務農,是天方夜譚,道不同不相為謀,心知勸不動她,便也不勸了。
今次麒麟軍士氣高漲,勇猛無敵,蕭家軍折損過半,一半功勞該是歸功於她這個做皇帝,已為天子之尊,再上陣殺敵的人並不多,此人因著武藝高強,狂妄到了極致,也說明瞭她欲滅蕭國的決心。
沈平換了一張乾淨的巾帕,在炭盆上烤暖,給大貓擦毛髮,女帝身上亦有血汙,卻似乎格外疲乏,半躺在躺椅裡,躺在躺椅裡,闔目養神,火光映照得那張容顏,有些許蒼白。
沈平給大貓松著筋骨,目光落在她面容上。
崔漾睜眼,見大貓被他按得喉嚨裡咕嚕咕嚕響,十分愜意,復又合上了眼睛。
沈平便道,「我近來學習了些推拿術,陛下回長安城,若是肯詔兄長陪寢,我願意替陛下解乏。」
見其未語未應,擦著大貓的掌心頓了頓,又道,「除了與你研習籌算,你平日起居用度,鋪床疊被些許瑣事,我亦可以代勞,洛拾遺畢竟是屬下,總替你做這些,軍中已有一些猜測了。」
無非便是猜洛拾遺是帝王之寵罷了,沈平輕功好,神出鬼沒,又懂易容術,常常換臉,張張臉都生得普通,倒未曾引得旁人注意。
崔漾想了想,懶洋洋道,「你兄長大約更喜歡書籍,許崔府書庫裡的書冊可供其借閱便罷。」
沈平搖頭,「無需如此,單要陪寢這件事。」
崔漾詫異抬眼。
沈平道,「對於當年誤殺你的事,兄長很內疚,陛下原諒不原諒是一回事,詔兄長陪寢,叫兄長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心裡會高興一些,陛下若答應,我還可以把近來天氣的狀況告知陛下,叫陛下落營行軍,能避開大雪封山的天氣。」
崔漾聽他可勘破雨雪天氣,坐起來了一些問,「觀天象,勘地域,如若準確,算是軍功,你有什麼想要的賞賜麼?」
果然只有對兵戰有利,她才會有些興趣,沈平眸光落在她一雙頗為溫潤的鳳目裡,半響道,「我無所求,陛下待我兄長好些便可,夏日時給兄長送一些冰塊罷,這樣兄長的熱症能舒服一些。」
沈平對沈恪,倒掏心掏肺的好,崔漾笑了笑,垂在躺椅旁的手指略動了動,「允了,先把指甲給修了。」
洛拾遺做事妥帖,有時候比藍開還周到,但畢竟是下屬,統領暗閣,總做這些事,失了暗閣首領的體統威嚴,沈平是敵非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總好過白吃飯不幹活。
接連幾日不得好眠,軍務政務以外,她確實十分憊懶,譬如現在,沐浴完便不太想動了。
沈平取了銼刀,給她修剪指甲,動作時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到挫完兩隻手,用溫水與她淨過手,後脖頸已潤濕,放下時坐在躺椅旁,被外頭夜梟聲驚醒,才驚覺他給她修剪指甲竟花去了兩刻鐘時間,有這個功夫,已做出兩個魯班鎖了。
崔漾閉著眼睛道,「來推拿罷,你堪稱天下第一巧手,動作該是很輕巧了。」
天下誰人敢叫他推拿,也不會要他用這雙手來做這些瑣事。
沈平眸光落在她面容上,好一會兒才拆了她束髮用的橫簪。
束冠一落,墨發垂墜,如瀑布一般鋪散開,淡香隱約。
半響不見其動作,崔漾眉心微蹙,沈平輕咳一聲,手指沒入那發間,見膝蓋上一張傾國傾城叫人頭暈目眩的華顏,一時失神,手上便沒了動作。
崔漾睜眼,淡聲道,「如今蕭寒處於弱勢,你若從中作梗,只會戰無止休,另外我已在你兄長體內下了毒,你若是不聽話,非但你要死,你家兄長也只能『病故』了,切記不要鋌而走險。」
沈平聽罷,心中氣急,眸中皆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