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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大學了,當年要不是迎弟成績優異,學校主動免除她的學雜費,又安排老師親自上門勸說,並同意連帶錄取沒考上的王富順,王大柱連高中都不會讓她讀。
迎弟也從來沒指望過父母會供自己讀大學。
王大柱忙活一年攏共才一千多的收入,而大學一年的學費就要八百,怎麼可能拿出來一半給她這個「賠錢貨」去讀書?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迎弟還那麼聰明。
她目標明確,早早就為自己做好了規劃。
這兩年,迎弟已經在老師的幫助下兼職攢下了百來塊,並且在高考之前就聯絡好了在外面打工的同學。
她在服裝廠幹兩個月,基本工資加能拿將近六百,另外加班費按計件,只要肯幹,再多拿個一百塊不是問題。
加起來第一學年的學費便夠了。
去學校以後她可以繼續半工半讀,老師說成績好的學生會有獎金,之後的學費也不用太擔心。
只可惜命運並不一定眷顧那些努力生活和掙扎的人。
迎弟勤勤懇懇在外工作了一個多月,李翠娟突然找上門來問她要錢,說是王富順把人腦袋打壞了要賠錢。
迎弟問還差多少,又表示自己得先把學費預留出來,能貼補的也有限。
李翠娟一聽就炸了。
「大學大學大學!我看你是讀書把腦袋讀傻了,把良心讀沒了!那可是你弟弟啊!你讀那什麼狗屁大學難道有你的親弟弟重要嗎?你莫非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進監獄?!」
迎弟看著面前這個指著自己鼻子罵她沒良心,並企圖用「親情」來綁架她放棄前途的女人,心中酸澀又不忿。
她的語氣也冷下來,道:「咱們傢什麼情況你和爸也清楚,你們不管束阿順,一直這麼慣著他,只會讓他越來越壞,越變越垃圾!他今天能打傷人,明天就可能去殺人!到時候你們是有金山銀山,還是要拿命去幫他抵?」
李翠娟氣得狠狠在她胳膊和背上打了幾巴掌,「你怎麼能這麼詛咒你弟弟?你爸以前就說,女娃讀那麼多書會把心讀野了,我本來還不相信,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攔著他把你丟掉!」
迎弟只覺得寒心,轉身要走。
李翠娟趕緊一把拽住她,就在大門口哭爹喊娘地叫罵起來。
不僅罵迎弟,也罵她工作的工廠,罵廠裡的領導黑心騙她女兒來關著打工不給錢,還嚷嚷著要報警,惹得許多人圍觀。
她既不怕丟臉,也不怕被警察抓去教育警告,仗著自己是個文盲撒潑耍賴。
但話不重樣地罵了一堆,中心思想卻只有一個,就是要迎弟給錢。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迎弟擔心這麼鬧下去影響不好,導致自己丟工作,到時現在手上的錢同樣也留不下。
她快刀斬亂麻,同意給李翠娟回宿舍拿錢。
雖然迎弟以外人不能進宿舍為由將人攔在了外面,但李翠娟在來之前顯然有打聽過,竟連加班費都算了個七七八八。
要不是她平時比別人做的更多,上個月的工資一毛錢都留不下。
「還給人打了兩千塊欠條,我和你爸的意思是你再多做幾個月,咱們同心協力,早點把這錢還了。至於讀書就去和學校商量商量,你以前不還跳級嗎?現在晚個一年半載肯定也沒事。」
離開前李翠娟這麼說,又怕迎弟不願意,加了句:「通知書我給你收好了的,到時還完了就回家取,啊。」
迎弟本還在因為對方無知又自私的話傷心,聽到最後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不可能真的一直被挾制在這裡打工,得在去大學報到前把通知書給偷出來。
迎弟挑在發第二個月工資前請了兩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