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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嚨滾了滾,發出了「咕咚」一聲,然後又膝行往前一步,一隻膝蓋甚至已經壓上了坐在床邊的獪嶽的大腿上,隨後在後者剛皺起眉,還沒來得及給出什麼反應的時候,微微側過身,抬起一隻胳膊,試探性地按在了還披著青紋三角羽織的肩頭,不輕不重地向後側一推——
「噗通」,是什麼東西栽進被子裡的聲音。
「……哇。」
我妻善逸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感慨。
——老實說,很驚訝,居然這麼容易的嗎。
他有點怔忪地眨了眨眼,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萎縮到手指短短的手掌。
——其實,他只是想要試一試而已,沒想到師兄居然真的這麼沒有防備。要知道他手上根本就沒用多少力氣哎,雖然說剛剛就已經發現了師兄這幅奇怪的狀態,好像累到沒力氣罵人了一樣……不過一推就倒還是很令他吃驚啊!
所以師兄下午究竟去做什麼了,不僅累到懶得罵人,甚至連生氣都懶得生,被推了一把橫著倒下之後也沒什麼反應,不罵人不起身,連呼吸都沒變,完全是一副躺著就這麼睡過去也不奇怪的狀態——說不定之前帶著藥碗過來催他吃藥都是靠的毅力,他發現了哦!師兄把碗遞過來的時候手還有點抖,現在想來那根本就是體力透支了吧?
我妻善逸又挪著膝蓋蹭到了床中央,跪坐在陷進被子裡不動彈的人旁邊,一臉好奇地彎下腰去,在仰面倒著的人面上投下俯視的陰影,若有所思地細細觀察這難得一見的特供の累到懶得說話款師兄。
……嗯,沒猜錯,師兄現在的確懶得理他,表情平靜到快要睡著,如果不是他突然湊過去,說不定連眼睛都快閉上了,估計是注意到光源突然消失,才懶洋洋睜眼看了看他。
「師兄,你生氣了嗎?」
我妻善逸問道。
「……你說呢。」
快要閉目養神的師兄終於給出了一點反應,有氣無力地吐出了在讓他吃藥後的第一句反問,雖然仍舊格外簡短,簡潔明瞭到除去語氣詞就剩下兩個字。
「師兄,你下午去做什麼了?」
我妻善逸選擇性忽視了這簡短回答背後的含義,繼續嘟囔道:「竟然能累成這幅樣子,感覺很可怕啊,能把我訓練到看見地獄的師兄竟然累到這種程度什麼的……虧我還以為是師兄良心發現覺得心虛,沒想到竟然只是太累,雖然說感覺也很恐怖就是了。」
這麼說著,我妻善逸還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一邊伸出手指在自家師兄臉上戳來戳去,完全就是一副「啊反正之後也會捱揍我就擺爛了」的態度,甚至還無意識地描了描他羨慕不已的銳氣眉眼,已經徹底忽略了這間病房還有其他兩個病友兼隊友,旁若無人地酸裡酸氣嘟囔起來。
「爛透的性格,理虧也不肯道歉,還喜歡罵人,更過分的是臉還長成這樣,為什麼偏偏是師兄不是師姐呢?明明女孩子那麼可愛,如果是女孩子,就算是師兄這種性格也覺得可以原諒了呢……」
睫毛很長,令人想起鎹鴉起飛時張開的那厚厚一扇的黑色羽毛,就連眼睛的色調都不是濃鬱的翠綠,而像被抽走一點色素一樣的冷調青綠,髮絲很軟,也不知道為什麼,師兄不梳長發,但是鬢角卻會留的長長的,超過了下顎,從兩頰垂下,散開在被子上的時候恍惚有點像女孩子的長髮——當然,那張兇臉肯定不適合女孩子啦。
「你煩不煩。」
大概是躺了兩分鐘,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仰面倒著的獪嶽也沒再容忍廢物師弟的手指頭在他臉上作祟,冷酷地抬手,一把抓住了還停留在他臉上的短短手指,然後面無表情地用力。
「唔啊啊啊啊好疼!!!鬆手!快鬆手!對不起師兄!真的很對不起!!求求你鬆手,你快鬆手啊!要斷掉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