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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魔尊,在江湖上近乎令人但之色變。
傳聞中他手下人命無數,血流漂杵,夜可止小兒啼哭。普通人聽到他的名字,恐怕很少不渾身打個哆嗦的。
當時的蘇杭已飛升成聖,取代了他師尊溥先成為整片大陸唯二的尊者。但這關頭,他卻無視眾人勸阻,執意與卿子揚成親。
仙尊與其結為道侶,那叫下嫁。世人對此猜測頗多,其中最可信的言論,便是蘇杭犧牲自己,為鎮壓魔頭,拯救蒼生。
說來令人感動,但沒人不對魔尊心裡發怵。就連之前關係稍好的友人,在聽到這個訊息後,都紛紛選擇遠離。
哪怕理由再偉光正,又有誰願意承認自己有個與魔尊同流合汙的朋友?
不過說到底,蘇杭對外人的評價不置可否,無論好壞,他與卿子揚完婚已成既定事實。
只是沒想到,身為魔尊的道侶,最終還是沒躲過來自仇敵的致命一擊。
蘇杭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跟上聞宗的腳步。
聞宗正端著餐盤,踮著腳尖往前方望著,似乎想提前知道今日的菜色。
眼見對方快整個腦袋栽進人堆,蘇杭連忙上前一步,將人攔住。
誰知聞宗在看見他的瞬間,散漫的神色頓時改變,表情甚至有些古怪似的,微仰頭算作問候。面對蘇杭時,較之卿子揚卻少了調笑。
「卿子揚……」也許是太多年沒認真喚過卿子揚的名字,蘇杭出聲時竟然有些生疏。
前世要麼被那人央求著叫老攻,要麼便是更為親暱的小名,幾乎就不曾這麼連名帶姓過。
停頓半拍,方才繼續道:「他在何處?」
話音未落,聞宗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似乎有些調侃般,似笑非笑:「蘇兄打聽他所為何事?」
言罷,像是很有興趣繼續聊下去,連手中的餐盤都隨手撂下,整個人都興致勃勃,就差沒搓手了。
雖然前世與聞宗並沒有多少交集,蘇杭把一切都歸咎於卿子揚太謹慎,將他保護到了可怖的程度。連與熟人談話都要步步緊跟,更何況長時間的閒談。
不過,這麼做雖然有些極端,但在蘇杭的縱容之下,兩人確實多年未受外界幹擾。
蘇杭對於聞宗的八卦不予置評,只是沉默對望。直看得對方毛骨悚然後,聞宗才哂笑著鬆口。
「為了「報答」您的恩情,他現在當然在抄清心注咯。」
蘇杭自動遮蔽掉前半句話,而是將著重點放在後面。
抄書?卿子揚能有這麼乖?
但他沒來得及想通,人已經移動到卿子揚居住的庭院之中。與此同時,懷裡還揣了兩個熱乎乎的大肉包——是膳堂的小弟子偷偷塞給他的。
昨夜摸黑來過一次,但其實看不太清。也許是沂文道卿家打點得好,普通弟子通鋪的要求並沒有在卿子揚身上實施。
因此,他如今也是一人佔據一方庭院。
蘇杭沒著急進入,在窗外倚靠著。如今連進未來道侶的內室都顯得偷偷摸摸,觀感確實不太好。
是得考慮將道侶之名坐實了。
蘇杭心想。
透過窗欄,能模糊看見卿子揚的身影,他正半身俯在案几上,右手捏住狼毫,寫寫畫畫著什麼。
說他在抄書,蘇杭是絕對不會信的,卿子揚就從未循規蹈矩過。更別提這人竟然捨棄用膳的時間,來行這枯燥之事。
於是仙尊故技重施,悶聲潛入內室。
可這一次,他便沒有初時那般走運了。卿子揚在看到他身影的剎那,手上動作停滯,隨即飛快將紙張捏做一團,僅需幾秒,便不知扔向何處。
連貫的動作過後,方才掩飾性地起身,咳嗽兩聲,率先反咬一口:「祖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