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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後代歧視人魚,你們也有責任,歧視本身是各處甚至各行各業都有,但斷然沒有隔空歧視的道理。阿悅是白簡先生唯一的伴侶,不論是不是人魚,壽命長短,都論不到幾十來歲的晚輩來插手。」
「白鷺小少爺說得對,現在這會兒,既然有空,就拜拜菩薩吧。」陳叔給幾人倒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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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悅在做噩夢,又夢到了小時候被水草纏住腳腕的場景。
夢見腳上的水草越纏越多,越纏越緊。
將他用力地往水底拖,無論他如何掙扎,都沒辦法掙開半分。
直到那條黑色的尾巴從眼前閃過,他很輕易地就將自己從水裡撈了起來。
可惜,他沒能看見對方的臉。
這個夢迴圈往復,做了十幾遍,將斯悅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最後受不了了,掙扎著醒來,耳邊傳來「砰」一聲巨響。
手背也同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痛。
斯悅低下頭,看見了自己手背上被扯掉的針頭,還有他手舞足蹈拽翻的機器。
「……」
外頭有人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是白簡。
還有幾名醫生。
一看見白簡,斯悅就想起了之前在海邊發生的事情,他不寒而慄,卻又覺得開心。
「白簡。」他掙扎要起來。
醫生跑過去按住他,不明白為什麼剛剛死裡逃生的病人這麼興高采烈跟長了翅膀一樣,「你現在需要休息。」
後頭的醫生也跑過來了,查的查體溫,查的查血壓,還有準備重新給他扎針的。
主要負責斯悅的醫生走到白簡身邊,低聲道:「白簡先生,病人既然醒過來,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飲食這些和平時一樣就行,心肺功能目前還沒什麼問題,該檢查的昨晚都已經檢查過了,這幾天這些儀器就不下了,血氧血壓都需要繼續觀察。」
白簡點點頭,「辛苦了。」
給斯悅重新紮上針之後,幾個醫生出去了。
儀器還在滴滴滴地響著。
斯悅也想起來了自己被幾隻人魚拖到水裡的事情,他望向窗外,「第二天了?」
「第三天。」白簡給他倒了杯熱水,走到他床邊遞給他,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阿悅,你感覺還好嗎?」
斯悅老實回答,「就是胸口有點悶,其他的還好。」
「白簡,昨晚那幾個人呢?」
白簡看著靠在床頭的斯悅,他本該是生機勃勃的,現在卻看著有些病蔫蔫,臉上的血色還沒恢復,嘴唇也有些泛白。
「會判刑,不過不一定是死刑。」
白簡說得很輕鬆,像是在聊家常,斯悅想到了昨晚禁錮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蹼爪,仍舊心有餘悸。
「白簡,你上次問我想不想當人魚,我說不想,我現在後悔了,我想。」
白簡看著斯悅,笑了笑,「為什麼?」
「作為人類我沒被人欺負過,這是頭一回,我被人欺負得手都還不了,」斯悅垂著眼,嗓子被海水衝擊過,有些嘶啞,「白簡,我有點生氣,還有點委屈。」
他大概也只會對白簡這樣了,因為白簡大他兩百多歲,被他從正常物種之內給刨除掉了,於是便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他也就是一說,說完之後,他就又說起別的去了。
「白簡,那幾個人,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
白簡想了一下,「領頭的是林氏企業的小公子,剛回國,你沒見過也正常,其他幾個,有兩個是雙胞胎,還有一個是向家的獨子。」
「五個,有五個。」斯悅強調,他清楚地記得這五個人的臉。
「拖你下水的那個,叫吳雲,前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