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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那姑娘，大哥跟家裡完完全全鬧翻了，用現在年輕人的話說，大有為了她和全世界為敵的架勢。」

說到這裡，他突然提了句題外話：「我那時候才二十多歲，正是憧憬愛情的時候，但其實我也不太看好他們。」

「不為別的什麼，那姑娘什麼也不做。從頭到尾都是大哥在努力，不管和家裡人商量也好、和家裡人鬧翻也好，那姑娘連面都很少露，更別提說什麼了。」

「她看起來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大哥覺得她膽子小性子柔弱，覺得她不爭辯不摻和是因為害怕是因為不敢。可我卻覺得，她不盡心。」

「說句不好聽的，」三叔沉下臉說，「她從頭到尾都沒真的摻和進這件事來，就跟局外人似的。」

「可要說責怪她什麼，又開不了口，你一看見她，就覺得她無辜，就覺得她只是無力做更多。可再柔弱的人，遇上喜歡的人也該爭取爭取。」

「說遠了，」三叔咳了聲繼續說，「總之，家裡不鬆口大哥就為了她和家裡斷絕了關係，兩人私奔了。」

「但私奔的事還沒成，她就先死了。」

這話就不對了。

要是她早就死了，五叔也不會在剛剛說出「當年他父母感情不也挺好？對外一直都是模範夫妻，要不是那個人……」這樣的話。

他沒掩飾臉上的疑惑，所以三叔解釋道：「說她死了，倒是也沒什麼證據，沒誰見過她的屍體。」

「只是本該私奔的大哥回來了，回來就和爸媽大吵一架，我依稀聽見他說『她死了你們滿意了吧』、『她叫我以後娶個門當戶對的人好好過日子你們滿意了吧』這樣的話。」

「大哥還說了好些惡毒的話，甚至大有讓爸媽給人賠命的意思，當時爸直接氣吐了血。後來爸媽身體都不好了，過幾年就都走了，也是過了幾年我大了些，才發現大哥確實是有意報復著當年反對他的人。」

「也就是這樣，大家多多少少都在他哪裡吃了虧受了害，好好一個家分崩離析，權利倒是都被他一點點守在了手裡。」

「你別看外邊的親戚關係生疏論血緣也不近，這樣的情況，可比那時候親兄弟間都好多了。」

「大哥的性格也越發霸道，簡直像是孤家寡人了，他……」

三叔說到這裡頓住，好像一時間找不到貼切的形容。

但是何燕瑾和孟汐辰卻知道，那大概就是言情小說裡六親不認的霸總的樣子。

三叔接著說：「當大家以為大哥要孤獨終老了的時候，大哥卻突然結婚了，物件是張家的大小姐，說起來確實門當戶對，但放在他身上就不正常。」

「直到這時候，我才真信了當年那姑娘死了，之前我一直覺得那姑娘會像某些影視劇裡墜崖的主角一樣，總有一天會再回來。」

「但大哥結婚了，只要還懷有她活著的幻想，大哥就不可能結婚。只有她真死了，甚至只有大哥親眼見著她死了，大哥才會遵循她臨終的叮囑。」

「但這才是所有事情裡最不對的地方！」三叔的情緒突然有點激動。

何燕瑾聽故事聽得入神，趕忙遞了杯水讓他平靜平靜，然後又聽他接著講。

三叔喝了口水接著說：「我們本以為大哥就算結了婚，夫妻感情也好不了，畢竟當年那麼轟轟烈烈過，哪能那麼容易走出來。」

「但可能是為何好好地履行遺囑，大哥居然當起了好丈夫，不管在外還是在家裡，都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結婚不久就有了孩子。」

「這話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五年。」

話音剛落，何燕瑾瞬間冷了臉，但很快就恢復了表情。

偶然捕捉到這個瞬間的孟汐辰突然想到，何燕瑾和自己一樣大，大概比何易安小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