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第1/2 頁)
「這樣……」白伊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有人在查你父母車禍那件事。」
「什麼意思?」程易不解。
「你不知道嗎?」白伊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了,「哦裴樂瞞著你?」
「你的意思是裴樂在調查我父母出車禍的原因?」程易依然不解,「是不是不要錢你就沒話說了啊?居然能扯這麼遠?」
「坐下說,」白伊從他帶的東西里翻了瓶酒出來,白酒。
好酒啊,買酒還配倆杯子,也不知道乾淨不乾淨,白伊直接把酒倒上了。
「我還有事兒。」程易沒打算坐下。
「有事兒你稍微等等,」白伊不為所動,「我在想,當年那場車禍到底還有什麼值得調查的?難道死的人當中還有不無辜的人需要拉出來鞭屍嗎?」
程易扯了扯嘴角,「我怎麼知道?」
「是,」白伊說,「你確實不知道,你被人救上來了,你作為唯一個倖存者有權利忘掉那些對你身心產生影響的事情。」
程易閉了閉眼,坐下了,
還是這些事情,還是這些舊帳,他活著就要一直背負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痛苦。
「你沒別的話可說了嗎?」程易問。
「沒有,」白伊平靜的又喝了一杯酒,「每次想到你現在有人拽著,有人陪,我就整晚整晚睡不著覺,憑什麼呢?為什麼你父母沒了還有裴樂,我父母沒了我他嗎就什麼都沒了。」
程易無話可說,即使他再不待見白伊這個人,白伊說的話再不中聽,這些話確實是事實。
沒人能隨隨便便的去否認一個人的存在,去遺忘一個人的死亡,所以這件事情翻了那麼多年還沒翻過篇。
因為還有一個唯二倖存者,白伊。
跟程易一樣,他也是個受害者。
癌症啊,程易想到了白伊他媽,又想到了老趙,兩個人被癌症折磨之後的樣子在他腦子裡不斷變換,最終都變成了他們躺在床上痛苦哀嚎的樣子。
「程易,」白伊說,「我小時候特別崇拜你,覺得你什麼都會,人熱血,有責任有擔當,在一群小孩子裡就是領導一樣的存在,但是你好像不喜歡跟我玩,即使每次咱們見面我都跟在你屁股後邊,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程易愣了愣,他沒想到白伊會突然說起小時候的事,也沒想到對方還會說出崇拜他這種話,這可真是……白伊這玩意兒瘋了吧?
「都過去了,」程易說,「我都忘了。」
「是啊,」白伊感慨,「那麼多年了,如果我們的父母沒出事,我們現在應該是很好的朋友,真是那樣應該就沒裴樂什麼事兒了。」
程易沒多想,他只是認為白伊指的是如果這個條件下可能會存在的某種事實。
如果他父母還活著,如果白伊他爸還活著,程易就不會去那條河,他也不會遇到裴樂偷他衣服,
至於他和白伊會不會成為朋友可能另有可能,但遇到裴樂,就算能遇到,他們之間應該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種關係。
「如果而已,誰知道呢?」
「喝一杯吧,」白伊說,「我打算放下了,裴樂再調查那些事也沒什麼結果,所有事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蓋棺定論了,我也恨了那麼多年,累了,今天我過來不是給你找不痛快,我就是想來和解,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以後可以成為朋友。」
比起上次見面白伊又瘦了,原本白皙的面板現在也黑了不少,眼睛下邊一片青黑色。
就在白伊舉起酒杯說他打算放下了的那一瞬間,程易居然有了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恨了那麼多年再提出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人的一生有很多執念,得到,失去,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