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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媚告訴裴樂程易去見姑娘的時候裴樂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水分的小樹苗,整個人踉蹌了兩下才穩住身形。
程易去見姑娘了?
程易以前從來不見姑娘。
裴樂臉唰的一下白了,嚇得林媚生怕他突然暈倒了,伸著手想扶又不敢去扶。
「那個……裴樂你別激動,我看程易對那個姑娘沒意思,真的……」林媚心裡苦哈哈,要知道裴樂這個反應,她就不說了,這段日子她看裴樂挺正常的,還以為是她自己想多了。
裴樂腦子裡嗡的一聲,看向林媚的目光裡帶有一絲陰鬱,「你看出來了?」
「沒,」林媚下意識否認。
「你看出來了,」裴樂步步緊逼,眼神和臉色都越來越不對勁。
那感覺就像是要殺人滅口一樣。
林媚都快哭了,好好兒的,她怎麼就能傻逼到想起來提這破事兒?真他媽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她都能舉一反三聰明絕頂。
「裴樂,你冷靜,」林媚苦著一張臉,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通透,她不敢罵裴樂,怕裴樂看出來。
其實在程易的事上,裴樂總有著一種顯而易見的偏激思想,林媚以前沒多想是因為她原本以為程易和裴樂是親兄弟,她上班的地方魚龍混雜,同性戀在她眼裡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令人難以捉摸的事情,但後來知道兩個人並沒有血緣關係之後再想起來某些必然的事情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如果普通的佔有慾能讓裴樂對接近程易的所有人都產生一種敵視,林媚尚且能夠理解,但林媚總覺得裴樂對程易的感情遠不止如此。
她說出有人給程易介紹物件的事情是述說一種事實的同時也帶有一種試探。
裴樂對程易,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
相依為命,多好的詞,也是個挺讓人費解的詞。
這個詞包含的東西遠遠超過於林媚的想像。
因為裴樂的手已經摸上凳子了,那幾近瘋魔的眼神無時無刻都在告訴林媚,凳子和她,總得沒一個。
此時此刻,林媚的心情簡直就像日了地獄的三頭犬一樣,她毫無預料的因為嘴碎闖進了一個十五歲少年惶惶不可終日的禁區。
既然是禁區,那進去了還能不能回來就看裴樂對於林媚這個人的容忍程度到什麼地步了。
「裴樂,殺人犯法……」林媚嘴都哆嗦了,整個人慾哭無淚,後退的腳步凌亂的都快趕上武功絕學了。
裴樂拖著凳子,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每往前一步,他心裡的黑影就愈發濃重,也愈發熱烈。
林媚能看出來,那程易呢?
他是不是也看出來了?所以程易去見了姑娘?
裴樂止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為程易知道了什麼,而對方是在用這種方法來告訴他,這事兒沒戲,他寧願隨便找一個女人也不能接受自己養大的弟弟對他有非分之想。
他給程易添麻煩了,裴樂身形有些晃,眼前的東西也有些重影,自己苦守的秘密這麼快就被曝光在烈日下,聽到程易去見姑娘時的恐慌已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臉上,瞞不住了。
再怎麼剋制直至心如刀絞總有些地方在突然之間就能完全暴露一個人的內心。
比如失去。
如果程易結婚了,裴樂就完完全全失去程易了。
心裡兵荒馬亂,裴樂的腳步卻是越來越堅定的,他及其緩慢的拖著凳子走到林媚面前,目光尤其呆滯地看著林媚輕聲問:「他們去了哪裡?」
他要去把程易帶回來。
怎麼樣都行,打他罵他他都認,說他是變態他也認,程易不要他他就繼續當條狗幫程易守著門,只要程易身邊沒別人,就算是狗,裴樂也要當唯一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