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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愉愉好奇地看著陸行磨墨、兌水,然後用筆在一旁試了試,似乎不滿意那顏色,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滴水,再次試了試色。
結果最後整個色似乎又淺了,陸行重新取了個乾淨的碟子盛墨汁,又把剛才的動作重新做了一遍,如此反覆,一直到第六次上頭似乎才滿意。
長孫愉愉挨個兒地把陸行調製的墨碟裡的墨汁在宣紙上試了試,對她而言完全看不出其中的差別來,也不知道陸行在講究什麼。她將幾張紙拿到陽光下細細看,也幾乎看不出區別,即便是有,長孫愉愉都有些分辨不清,是真的有區別,還是隻是自己以為有區別。
調好墨汁之後,長孫愉愉見陸行將畫筆在墨汁裡沾了沾,又往旁邊的白紙上試了試色,在硯臺邊上抿了抿,提筆在揭開的第二層紙上做起畫來。
在他落筆的那一刻,長孫愉愉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她沒想到陸行說動手就動手,絲毫遲疑都沒有的,要知道他落筆的可是谷蒼山的真跡啊!
他這筆落下去,哪怕只是畫的底層,可也是讓這幅畫不再能完全稱為谷蒼山的畫了。這一刻長孫愉愉不是不後悔的,當初是不是該選擇第一條路,那樣谷蒼山的話至少還是純粹的谷蒼山的畫,雖然有些瑕疵。
不過此刻開弓沒有回頭箭,想阻止也沒法開口了。
長孫愉愉屏住呼吸地看著陸行指尖的筆,他落筆落得毫無規律,完全看不出他是想幹什麼,長孫愉愉忍不住地雙手合十在了胸前,只能祈求他別徹底毀了這幅畫才好。
正提心弔膽呢,院門處卻傳來了動靜兒,長孫愉愉蹙了蹙眉,直想發火。這誰啊,如此沒有眼色,這等時候上門來打擾。還有就是陸行這院子也太小了,院門開開關關的多影響人吶。
要不是知道陸行肯定不會接受,長孫愉愉都想直接送他一座宅子了,好歹是救過她的命不是?
盧長鈞萬萬沒料到會在陸行的院子裡見著華寧縣主,他當時就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手腳也是無措。
陸行那邊兒卻是擱下筆,對著外頭道:「是長鈞啊,你先去堂屋裡坐坐喝杯茶,我稍後過來。」沒見他提高嗓門,但外頭卻聽得清清楚楚。
「好,九哥你忙你的。」盧長鈞嘴上雖然說這這樣的話,但腳下卻是邁步進了書房。他實在是弄不懂眼前是個什麼情形,心下好奇,又有些要等著陸行解釋的意思。
華寧縣主怎麼會在他的書房裡?
但陸行已經重新低下了頭,顯然沒有解釋的意願,而華寧縣主則是站在一旁專注地看著他,這讓盧長鈞心裡有些彆扭。
那日前去公主府,他已經知曉背後的意思了。其實就是初次相看,從那以後他就盼著能有後續的事兒,可等了許久也不再有動靜兒,卻不想今日居然碰上了華寧縣主。
「縣主怎麼會在這兒呢?」盧長鈞看向長孫愉愉低聲道。
長孫愉愉還沒反應,陸行卻掃了她一眼。長孫愉愉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讓自己出去應酬盧長鈞,別打擾他修復畫。
長孫愉愉只好不情不願地往門口挪去,她走了出去,盧長鈞自然跟了過去。
「我是請陸修撰幫我修復一幅畫,所以才過來這邊的。真是好巧,盧世兄也認識陸修撰麼?」長孫愉愉撐起禮貌的笑容道。
「哦,原來如此啊。」話雖如此,但盧長鈞的心裡還是彆扭,這孤男寡女的總是叫人產生疑慮。
「是我來得不巧了,九哥作畫時最不喜歡人打擾,只是我卻不知道他還會修復畫。」盧長鈞道,「只不知是什麼畫,竟然要勞動縣主的大駕親自來督促?」
「是谷蒼山的畫。」長孫愉愉道。
「哦,難怪了。縣主喜歡谷蒼山的畫?」盧長鈞精神一振,他於畫道也頗有研究,藉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