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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上峰駕臨蘇州定是有要務在身, 未因下官治酒開罪,是上峰慈和,」面對這眼前氣息冰冷的年輕人,張太守呼吸都放輕了。
他涼浸浸的眼睛一打過來,張太守急忙又答:「先前在廳中見過給小兒請的教書先生, 知道上峰來, 不敢衝撞, 讓他退到後院,尋小兒授課去了。」
宮秋庭只略點頭,另問別的:「張大人做這太守多少年了?」
張太守笑道:「下官能力平庸, 忝居此位六七年了。」
「在蘇州為官卻不止六年吧。」宮秋庭一句話,張太守的笑顏當即變得勉強。
「是,下官原是河西人士, 被調至蘇州為官,又有幸常得提拔,打滾了二十餘年,才成了一方太守。」
「河西人……」宮秋庭語調莫名, 「人常說官官相護, 蘇州官場倒是能知人善用, 張大人本事至此,實在不必用忝居二字。」
張太守忙不迭說:「都是上峰看得上,下官只盡職責罷了。」
「向誰盡的職責?」宮秋庭步步緊逼,直問得張太守額沁冷汗。
他不知為何撲通跪了下來:「自然是向大靖朝盡職,向皇帝陛下盡責。」
宮秋庭聽這套話,眼中輕蔑更甚,「這麼多年,李如奎帶著聖上的旨意守在江南,作為聖上喉舌,他可有誇你盡責?」
不待他答,又道:「幽州和青胥那邊的事,張大人掂量,想不想在我這得一句『盡責』,就看你的了。」
李如奎是個蠢物,但宮秋庭不是,江南作為信王的老巢,只留了幾個小鬼,信王之子如今還想著往江南跑,若說這邊的沒有暗棋,絕無可能。
宮秋庭說罷了話,起身離去。
目送著他離去,張太守都沒能再說一句,回身暗暗咬牙,這是試探還是已經知道了。
張小姐並未離去,而且躲在轉角,又偷偷瞧了經過宮秋庭一眼。
可惜這一回,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張小姐有些失望,又感嘆這樣好看得過分的世家貴胄,得多好的女子才配得上啊。
「爹爹,衛尉大人來幹什麼?」她只得迎向父親。
張太守事還沒想明白,就被女兒打斷了,氣得戳她腦門:「你就別痴心妄想了,他兩年就當上衛尉,不說心計,身世背景比之皇子都不差多少,不是我們夠得上的。」
「哼!爹爹只說門第,怎麼不說人心,要是人家眼裡能看到我呢?攀到了,張家一起貴,攀不到也不損什麼。」
張小姐愛偷看話本,誰不愛把自己往主角上套,覺得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定能看到她不同別的女子的特別,發展出纏綿悱惻,不看尊卑的情愛。
他雖是信王提拔的,可這一脈只剩了一個孤子,自己想要靠潛龍之功越過頂頭的那些世家已是沒有可能了,他還有一家子人,可不能被信王的拖下水,如今該儘早把那人處置了,向衛尉大人表功,掙個寬大處置。
再若女兒能入了宮家門,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個妾室,也算一份庇佑,張家往後也不用戰戰兢兢的了。
信王勢力早已土崩瓦解,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太守心中有了一絲鬆動。
十月最肥美新鮮的當然是還是草魚,肉比青魚還嫩,當日從清澈的江水裡剛撈上的青鱗草魚,尾鰭有力,能拍打出白浪花。
奚容買了兩尾,一尾做蘇式爆魚、一尾做湯。
又看到新上螃蟹黃膏滿滿,興奮地又買了兩簍,十分便宜,這東西在北地可是貴價。
柳行兒提著肉菜回到後院,真是又開心又憂心。
眼見肌膚慢慢白了,要是腰身胖起來,在床上扭著就不好看了,但不吃又實在捨不得。
又哭又笑地神情看在奚容眼裡,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