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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隋衡怎麼想,江蘊知道,今夜,他必須阻止此事。
同時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一個衝動的決定,免得日後成為諸國笑柄。
「那容我考慮幾日,可成?」
江蘊最終採用了一種折中的問法。
隋衡何等機敏,活像一頭長滿觸角,步步緊逼的猛獸,他眼睛一眯,不悅:「你似乎很不願意嫁給孤。」
「嫁給孤,就如此令你為難麼?你知不知道——」
隋衡本想說,你知不知道,整個隋都,巴巴等著爬上孤的床榻,寧願沒名沒分也要入孤府邸的,能從城內排到城外十八里,連數都數不清,更別提那些主動獻兒獻女與孤做妾的隋都顯貴了。孤都如此屈尊降貴,主動納你了,你竟還要考慮!
可他覺得,這話說出來顯得他這個太子多卑微似的,便吞了回去。
但這並不能平復太子殿下不悅的心情。因在隋衡看來,他身份尊貴又身強體壯,江南江北諸國,除了那個虛偽貌醜的江容與,再也沒有比他更尊貴的太子了。
但江容與無論容貌和身體都沒法和他比。
等今冬黃河結冰,他一舉拿下江都,他就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太子。
面對他如此優越的條件,如此優秀的情郎,小情人依舊推三阻四,不肯答應給他做妾,恐怕只有一個願意能解釋:
他在外頭確有其他的情郎!
隋衡本就因這事醋了一路,這下,立刻眉宇陰沉,殺氣四射。
「那個人,到底是誰,告訴孤,孤保證不殺他。」
隋衡故作大度地問。
江蘊皺眉,不知他又胡思亂想到了何處,直接道:「這種無聊問題,我不想回答。」
這般重要的事,在他眼裡竟是無聊!
隋衡心臟痙攣了下,深吸口氣,強忍:「你不必自作聰明瞞著孤了,孤已什麼都知道,並且……找到了證據。」
江蘊:「……什麼證據?」
都這種時候,竟然還裝傻。
隋衡無端有些煩悶,冷著臉:「你別逼孤扯下那最後一層遮羞布,孤不想把事情鬧成那樣子。……若孤真做了,你臉上也不好看。」
江蘊垂下眸想了想,不知想到什麼,倒真沒有反駁他。
好一會兒,低聲道:「我其實,還有一個苦衷。」
隋衡立刻:「什麼苦衷?」
江蘊很認真看著他:「我們衛國風俗,成親是要提前半年交換庚帖,看雙方八字是否相合,免得出現一方克另一方的情況。合完八字,還要兩人試著相處兩月,確定近身接觸也不會相剋之後,再由迎娶的一方正式上門納聘,提親。」
隋衡心情莫名愉悅了些:「所以,你是擔心自己克著孤,才不敢嫁給孤?」
江蘊已經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及時補充道:「不僅如此,我也擔心,殿下命格太貴重,我承受不住。」
隋衡:「……」
隋衡並不完全相信江蘊的話,但小情人願意開口說出一個尚算合情合理的理由,還是令他滿意的。
納妾禮雖然重要,也沒急到立刻辦的程度。
他只是怕把人委屈了,才積極張羅。
而且……隋衡雖然天生反骨,天不怕地不怕,可瞧著懷中嬌弱易碎的小美人,還真怕那勞什子明理說起作用,克著他。
但道理歸道理,熱臉貼冷屁股終究不是什麼好滋味,隋衡沉默了下,忽然抬臂一撈,再度把江蘊抱到肩上。
「既是你家鄉的習俗,孤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
江蘊聽他悶悶開了口。
因為身體相貼,他幾乎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內的震顫。
「只是——你沒有騙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