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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朱驍都沒去書房,但他倒是去了荷香堂,指導朱寶檸課業。
也指導寶莘,不過,應該是順帶的。
朱寶莘已及了笄,朱寶檸再過幾個月也快了,按尋常,許多小姐這年紀該學的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不會再有專門的夫子,但朱橝要求不同,他認為府中兩位小姐在未出閣前,有時間都應多增長增長學問。
朱寶檸在京圈小姐公子中,文采已是有些出名了,並未給朱橝丟臉,但寶莘就實在連平平都算不上,寶莘覺著在朱橝眼中,她可能已經算是爛泥扶不上牆了,但她爹似乎還是不想放棄她。
她爹不想放棄她,奈何她自己倒是想放棄自己。
她可不想有個什麼才女的名頭,那不得跟朱寶檸一般每日刻苦研習,日日吟詩作畫,那實在是太無聊,又太「艱難」了,而且,那樣的名頭對她將來對自己的打算來說沒半點好處。
所以她一點「上進」的心思都沒有,但樣子還是要做的。
夫子授課時,她會去,朱驍代替夫子時,她也在。
只是寶莘如今,心頭已十分平和。
小女孩的情緒近幾年已很少再冒出來,自三年前那次夜行及之後昏迷醒來後,小女孩的情緒就很少再出現了。
寶莘這裡心境平和,但有人心裡卻就不怎麼平和了。
朱驍這幾日在荷香堂內,視線總忍不住往臨窗邊的人影看去,但人影從不會回視他,朱驍胸口有股鬱氣,也不知還有些其他什麼情緒,他也暫時不想去理會,只是很煩躁,似乎還有點生氣。
朱驍便走至了人身旁,他立時發現了人課業的錯處,三言兩語給人指出,並如夫子般指導了人一番,這一次指導完,朱驍不知為何又有種熟悉的預感,在人按照他的指導完成課業抬頭之前,朱驍先一瞬蹙了眉,他突然有種想離開的衝動。
可在他行動前,面前伏案執筆的少女已抬起了頭,目光極為沉靜的看他,似看著一個陌生人,對他如三年前在此處那般道:「謝謝大哥。」
這次少女的瞳仁似更加黑亮,但也更加平靜。
極致的平靜,也即是完全的陌生。
眼前的少女看著他,似在看一個陌生人。
比三年前更甚。
朱驍立時起身,他居高臨下看著人,見人垂眸,平靜的眼眉,他不禁想到回京那日,在馬車中與人一瞬的對視,那時人也是平靜的看他,平靜的移開眼,混似他是一個陌生人。
朱驍突然有點心窒。
他劍眉皺得厲害,很快鎮定下來說了個理由便離開了荷香堂。
之後朱驍還發現,在府中無論是花園小徑上碰巧遇到或是在其他什麼地方,人看他都是同樣的眼神。
朱驍每次見到那種眼神,心頭都難免一窒。
像有一根刺突然紮在他心上,又突然消失。
朱驍很煩躁,尤其尤其的煩躁。
所以這日,朱驍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許久。
王青便在一旁看了許久。
他覺得他們少爺有點奇怪。
少爺最近不愛去書房,無事便偶爾在這院子裡的藤蘿古柏樹下坐著,也不幹什麼,王青總覺得他們少爺好像是有什麼煩心事。
這實在罕見。
王青瞧著人,心頭默默思量,沒料人視線掃過他,看了他幾眼,突然喚了他一聲。
王青趕緊上前去,站到朱驍跟前。
待人進了前來,朱驍卻一時沉默,王青便問道:「少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朱驍終於緩緩啟唇,道:「三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安靜了?」
安靜?
王青有點不解,他立時沒過腦子道:「少爺您怎會覺得三小姐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