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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好,晨起罕見的薄霧消散後不久,日光也變得越發清晰明亮起來。
照得六角洞開的窗扇、窗扇旁的一從芭蕉、棕櫚竹、窗邊的紫檀木長桌及桌面一角的瓶花似乎都變得格外明澈。
這是隋國宮內,阜國質子所在宮苑書房內的一角。
此時房內,一人在窗邊的長桌前坐著。
不一會兒,從屋外無聲無息的進來個人,劉肆靈從案前抬頭,見偃奴萬年不變的帶著鐵面,雙手呈遞上一封熟悉的信封,劉肆靈靜靜看了會兒,收回視線,垂眸道:「放那裡吧。」
偃奴頷首,走至長桌一旁,將今日收到的信放於前幾月收到的幾封信之上。
放好後,偃奴視線掠過那幾封信,視線不由往進門處的西側看去,那裡擺著一張香案,香爐旁已堆了厚厚一疊同樣大小,同樣制式,封皮上字跡也是一樣的信,而且都是未開封的。
信紙看來在那裡已堆了很久,但紙面上乾乾淨淨,同油漆光亮的桌面般一塵不染,這些都是偃奴每日定時打掃的結果。
劉肆靈似乎是注意到了偃奴視線,他也跟著看了眼西側香案上這幾年一直不間斷給他寄來的信,只是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偃奴很快也將視線撤回,只是卻並未離開。
劉肆靈便道:「還有事?」
偃奴微默,他緩緩才從袖中又拿出個黑漆的長方形盒子,劉肆靈一見那盒子,他眼眯了一瞬,一股冷意從眸中自然溢位,他未多看那盒子一眼,直接道:「像以往那樣處理吧,焚乾淨一點。」
偃奴會意,準備退下。
劉肆靈又輕聲道:「偃奴,以後再收到這種東西,你不必向我稟報,直接處理了就好。」
偃奴頷首,將那盒子捏在手中,躬身退下。
剛走至屋外廊下,偃奴便與一位嬌顏少女的視線撞上。
偃奴朝人行了個禮,少女穿著絲質華麗的宮裝,額間一抹纖綠的柳芽額鈿,她身後跟著幾位衣飾明顯比之要簡樸得多的宮女,一位宮女手中提著一個象牙的雀籠子。
少女見到偃奴,受了偃奴的禮,視線很快便越過偃奴,沿著長廊投向了前方的屋門方向。
屋內,劉肆靈手指撫著手中書卷邊緣,他看了會,緩緩還是抬起頭來,起身,走了兩步,站在桌案一側堆著信紙的地方。
側身靠在案邊,手拿起方才剛放下的信紙,視線落在紙上熟悉的藍色荷瓣上。
須臾,劉肆靈抬頭看了眼門邊。
未過幾個彈指,一個身材修長,體態姣好的青衣少女便站到了門邊。
少女並未急著跨進。
劉肆靈視線從手中信上移開,側身看向來人,然後將信紙緩緩放回原處。
少女看見了劉肆靈的動作,她輕聲問道:「這封信……你不開啟來看看嗎?」
劉肆靈直起身,手從信紙上完全移開,他眼眉很快溫和,道:「公主來訪,不急在這一時。」
「不過佩芽公主怎麼來了?」
梁佩芽見人溫潤的笑容,她眼睫微顫,還未提步,又聽人道:「公主怎的不進來?此處雖暫時給了肆靈,但始終是隋國的宮苑,公主可不必太過拘束。」
梁佩芽終於抿唇,領了一位女婢,其餘婢子留在屋外,邁步走了進去。
見梁佩芽進了書房後,偃奴才拿著方盒離開,他走至一處簷下角落,那裡早已備好了一樽青銅的火爐。
偃奴將火爐點燃,等火勢高燃,他才將手中盒子開啟,靜默的看著盒中如以往幾次寄來的東西一般做成乾屍的死物。
這次寄來的,是一隻死老鼠,盒蓋開啟,便有一股腐朽的味道飄出,偃奴將盒子連同內裡的東西一同扔進火爐,靜看著爐火吞噬掉面前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