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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修下意識覺得臨將軍並不似表面這麼溫文無害,卻也看得出來,他事事以唯陽公主為先,不會做違揹她心意的事情。
否則他也不會因為唯陽公主幾句話,便耐著性子在茶樓裡端坐數個時辰,對所有想與他說話的學子一視同仁。
若說臨將軍是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唯陽公主便是唯一能操控他的那條韁繩。
鋒芒畢露時,臨將軍或許會是一柄能在轉瞬間取人性命的利刃,但唯陽公主仍會是他的刀鞘。
有唯陽公主在,無論臨將軍是多麼危險的人物,應都不會失控。
把江殊瀾對寒門學子的親和態度盡收眼底,崔言修越發確認,自己並未站錯陣營。
而和崔言修前後走進茶樓的另一人的態度,也很耐人尋味——
崔言修很確定,自己在他臉上看到了懊悔與痛苦的神情。
那人坐在崔言修對面時並未刻意遮擋額角與右手手背上的烙印,崔言修自然知道他便是範明真。
唯陽公主的護衛既然沒攔著不讓範明真進茶樓,崔言修便也假作沒看見他那兩處還帶著血色的烙印。
聽著這些即將參加春闈的學子討論他當年寫的那篇策論,範明真幾度神色恍惚。
崔言修聽人說起過一些與範明真相關的事,看著當初受不少人欽佩仰慕的狀元郎變成如今的模樣,崔言修也不免覺得有些唏噓。
但人各有所求,範明真求了他的因果,崔言修也不會有過多的看法。
只是在他準備離開時,緊跟在他身後走出來的範明真忽然出聲叫住他:
「你姓崔嗎?」
崔言修腳步一頓,回身朝他微微頷首,態度溫和道:「在下崔言修。」
「今年受江殊瀾賞識的,是你?」
範明真還記得,那日江殊瀾曾在隆寶堂門前助過這位姓崔的書生,還提點了他幾句。
崔言修意識到範明真的重點在「今年」那兩個字上,但他沒有多言,只是彬彬有禮道:
「無可奉告。」
他與公主有來往的事應沒多少人知道。範明真卻不僅直呼公主的姓名,還能說出他的姓氏,崔言修猜測也許是那日公主為自己解圍時,被他看見了。
範明真緊接著有些譏諷道:「那日她救了你一回,你便打算為她所用了?」
崔言修蹙了蹙眉,察覺出他話裡的針對,並不回答。
「我猜猜,她這回是用了什麼來收買你?銀錢?前途?還是別的什麼承諾?」
「範大人許是吃茶吃醉了,還是早些回府。」
說完,崔言修便準備轉身離開。
但範明真快步攔在他面前,有些著急地問:「你不怕自己後悔嗎?」
「在春闈之前便選擇以後要依附於她,以後即便入朝為官,因為低賤的出身也不得不一直仰人鼻息。」
「無論如何苦心籌謀,最終只需要這些上位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被打回原形,甚至落入比之前更加骯髒的境地。」
範明真幾乎壓不住心裡的急迫,又追問了一遍:「你就不怕自己將來後悔嗎?」
崔言修意識到他這些話其實並非是對自己說的。
略一思忖,崔言修態度如常道:「你後悔了?」
「我沒有!」範明真立馬否認,還神色痛苦地搖了搖頭。
崔言修並未繼續這個問題,轉而道:「為何一定是依附呢?」
「知遇之恩並不代表自此以後便要拋棄自己的所思所想,成為任人驅使的棋子。你仍可以借著這個契機,去更順利地實現自己的抱負。」
「況且,」崔言修頓了頓,仍選擇直言,「況且唯陽公主也並非挾恩圖報之人。」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