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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樾轉念一想,怎麼可能,若真的上心,又怎會甩手就走不聞不問?前一刻的呵護喜愛是真,後一刻的冷漠無情也是真,修煉之人大道為上涼薄寡情,若不能認清自己只是他一時新鮮的口味調劑,必會自亂陣腳前功盡棄。
只可惜現在身上帶傷,行動不便,否則趁著對方熱情尚在之時行事會容易的多。
看到床尾衣木架上搭著的自己的外衣,安樾想到了儲藏袋裡的東西,忍了忍身上的痛,想要下床去拿過來,恰好蒼楠推門返回。
看到安樾舉動,他快步上前扶住他:「樾兒,不要亂動,需要什麼我來。」
安樾一驚,連眨了幾下眼:「喝……喝水。」
被小心重新放臥到床上後,安樾看著蒼楠自藥爐邊吊壺中取了水過來,感覺有點燙,蒼楠輕輕吹了片刻後,將水杯遞出:「來。」
安樾的躺姿只是肩頸略高一些,剛剛藥汁濃稠,以湯匙餵下並無問題,但就這樣的姿勢餵給杯中水,顯然很容易就流出來。他於是又掙扎著想坐起。
未等他動,蒼楠輕輕摁住,起身再次來到床頭坐下,一臂伸出將安樾小心托起,靈息運轉,安樾幾乎感覺不到移動,就已經躺靠在蒼楠懷中。
感覺到肩靠之處緊貼的胸肌和透過薄衣傳來的體溫,安樾身上寒毛又不禁聳立。
蒼楠一手摟住他的肩膀,一手拿起杯子湊到他唇邊,杯沿微傾,讓水平緩流入安樾口中。餵他喝了一口,停下,看他吞嚥下去後,再餵一口。
他動作輕柔專注,溫熱的鼻息就在耳邊,安樾又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清冷馨香。看著那一雙勾魂美目,一陣心慌,他怎麼能做到眼中如此深情,若非早知對方忽冷忽熱的秉性,真有可能被其迷惑沉溺虛假溫柔中。
覺察到安樾的視線,蒼楠睫羽一抬,笑問:「還要不要?」 將空的杯子擱置一邊,專注看他。
要命!
被這樣近地深情注視,安樾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立刻深吸一口氣,這明明是他最後要親手毀掉的男子,萬不可被他亂了心神。
覺得頭腦清醒了一點,他回答:「不用了,謝謝。」
蒼楠扶住他準備起身,安樾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對上蒼楠詢問的目光,他舔了舔唇道:「哥哥,你對我真好。」
蒼楠眼中閃過一絲愧色,眼神更加柔和,指背在安樾面頰輕輕撫過,最後放開讓他躺下:「躺著別動,我讓司吉備了膳食,晚點他會送過來。」
看著安樾閉上眼不久入睡,蒼楠站起身,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數日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那種一想到失去他心就被挖空的感覺終於不再縈繞,比之宮馳所說的不眠不休,那不知道要煎熬多少倍。
那個叫亓甲的豹妖少年所佩金弓甫一出現,他就感覺到其強大的靈氣,也十分詫異這樣一個精純剛正的兵器,怎麼會落在一個妖的手中,還可運用自如?等到安樾提到傳聞中聲名盡毀的玄女派及掌門拓瑤的名頭,他才瞭然原來如此。
當日萬妖谷內,他之所以未對亓甲痛下殺手,皆因法器有靈,破障弓雖遺世日久,但也曾除妖無數,位列修真界兵器排行第六,神兵之名猶在。能自如操控它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大奸大惡,就算傳說中的拓瑤掌門德行有虧,一來太過久遠事實已不可考;二來罪不及後人,未親見亓甲之惡行,他並不想濫殺無辜。
至於樾兒為他求情反倒在其次,順水推舟爾。
不過亓甲對安樾的神態舉止,他怎麼看怎麼不高興。
那隻與他隨行的妖豹,應該是與他關係緊密,一劍將其誅殺也實在是迫不得已,當時虞師弟危在旦夕,由不得他多想,誰知剛好就刺入其喉頸。
但他卻沒有料到亓甲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