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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自己在做什麼?青瑤重回那一刻,是了……他躲在門口,抱臂而坐,半哭半笑,幾欲癲狂。
為什麼就不能試著喜歡他呢?明明他們最先遇見,自己一直對危笙那樣好,愛他縱容他,以為兩情相悅,任憑心中的佔有慾瘋狂滋生,到了無法遏制,已成心魔的地步!
可危笙還是走了,他親吻澤喻,擁抱澤喻,做著青瑤嫉妒得發狂的事情,然後心魔發作,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既然得不到,就毀掉吧,讓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可當危笙發出壓抑的痛呼,青瑤還是後悔了,他膽怯地透過門縫,看到那血紅的扇柄將危笙的下巴抬至最高,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頸,一群嗜血禽獸受不了本源氣息的誘惑,張開猩紅的口,一個個咬了上去。
這個場景跟此刻詭異的重疊,宿問清手中的扇子也將他的下巴挑至最高,青瑤竟然覺得自己成了危笙!他一下子喪失了反抗力氣,渾身跟凍住似的,恐懼與絕望爬滿心頭,他甚至感覺到了利齒刺破血肉的疼痛。
原來是這樣的……
因為他,危笙面臨了這生不如死的一切。
看著青瑤眼底閃過紅光,是心魔肆虐的徵兆,宿問清輕輕笑了,眾目睽睽之下,他伸出手,一把扯掉了青瑤身上的法袍。
一切像是慢了下來,青瑤微微瞪大眼睛,覺得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從體內抽離,疼……太疼了。
可這才到哪兒呢?宿問清心想,他故意變幻出血色摺扇,就是為了讓青瑤記起這一幕,還是方才危笙讓他看到的,而危笙當時被迫仰頭時,就已經發現了門口的青瑤,也清楚是誰背叛了自己。
衣袍翻飛,眾人有那麼一個瞬間看不到宿問清跟青瑤,就在這個空擋,宿問清勾唇一笑,語氣溫和:「危笙惦念,讓我問長老安。」
天道輪迴,青瑤就當真沒想過會有付出代價的一日嗎?
他的自欺欺人也該到頭了。
法袍落在宿問清懷中,青瑤身上就剩下白色的裡衣,並不好看,他卻跟被抽了靈魂似的,只是在愣神間消化著宿問清剛才那句話,誰……誰要問自己?
「丟人!」章尉低斥一句,給青瑤隨意變換了一件外門弟子的袍子套身上,灰撲撲的,再加上青瑤這個形象,頓時跟那位仙風道骨的長老相差甚遠。
「你剛才說誰……」青瑤緩緩抬頭。
宿問清將法袍收回納戒,像是沒聽到青瑤的問題,抬頭看向忘淵帝:「想吃烤魚了。」
柳妄淵立刻牽住道侶的手,「回岐麓山,我烤給你吃。」
「長老!」段子陽猛地上前,費力想要將青瑤扶起來,他登時哭得梨花帶雨,還不忘朝帝尊的方向看一眼。
忘淵帝對自己的道侶閉著眼睛就能知道對方要什麼,但對上段子陽實在有心無力,躊躇道:「你眼睛疼?」不然怎麼眨那麼頻繁。
段子陽明顯哽了一下。
瞭望首站在最外面翻白眼,他就覺得忘淵帝這個腦子,跟尋常人真的很不一樣。
柳妄淵最終沒搭理段子陽,惦記著後山那些翠魚到了晚上不好找,就想給宿問清嘗那一口鮮。
等人差不多散開,青瑤也被弟子扶走,章鷺雲收好法器,走到段子陽身邊低聲道:「你不是說你曾於帝尊有恩,可以讓帝尊幫你辦點兒事嗎?這叫有恩?!」
語氣不免嚴厲,段子陽腦子嗡鳴,只覺得格外屈辱。
「子陽。」章鷺雲意有所指:「你天賦平平,想要在碧蒙閣有一席之地,就得拿出相應的價值來,懂我意思嗎?」
段子陽倉惶點頭:「我明白,掌門。」
「子陽是我朋友,你多照顧他一點兒。」白冷硯跟章尉如是說道,章尉瞥了段子陽一眼,不耐煩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