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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汀蘭送他讀書和習武,他如這名字,果真很快去掉了年少幼稚的浮誇,增了幾分含蓄的睿智。六年後,終歸還是到了分離的時刻,白管家被馥汀蘭送去從軍,一別幾十年。
嗯,說來有緣,後來他們再見時,是馥汀蘭剛剛回京海,也就是懷了我的時候。要說,馥汀蘭對白管家確有再造之恩,白管家也的確是個重情之人,那是一種淋漓盡致的歸屬感,這也只有孤苦伶仃之人能體會的孤冷心情了。
當再次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依舊如當年模樣,白管家當街跪在了地上,馥汀蘭就是他命裡的神女,如今他算已經修成正果,他定要以身報答的。
馥汀蘭伸出右手將白管家扶起身,「你我並無約定,如今可願再次跟著我。」
他哽了半日,恍惚裡抓住了馥汀蘭的衣袖,哭得像個孩子,「您終於肯見我了,我等了您幾十年了,如今我榮歸故里,您再次帶上我吧。」
苑慧子老師將我放在了一個標準的寫字檯的椅子上,她將小手提箱展開,裡面放著整齊的書和筆記,當然還有為我準備好的文具。
這些文具和紙張都很特別,在那個年代大概在整個京海也看不見這麼精緻的東西。見我看這些花花紙張正感興趣,她輕咳一聲,緩緩地在黑板上開始交我寫第一個字。
而她說的一大通,每一個字都飛進了我的耳朵裡,卻在腦子裡根本沒有停留便被擠到了九天之外,這一切令我既感覺圓滿又糊塗。
他們的出現,在我心裡溶成一片水澤,本可以煎熬個把時辰的,正當被苑慧子老師親自調教的時候,白良穿著滑板鞋從我眼前劃過,她斜斜一瞟,抽了抽嘴角,「白良,你能不能別再晃悠了,馬上就要去新學校了,還不回去準備一下!」
白良端著一副凜然的模樣離開了我的視線,此一番令我微有惆悵,「新學校……芮白也要去學校……」我說完這一句話後,「哇」地哭了起來。
這是我的第一個老師,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我們的下一次搬家,我們當然指的是我與馥汀蘭,還有陳思源。
第六十五章 盛夏的泡沫
那晚我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白天這大半日的折騰著實費了精力,一閉眼全是那小子踩著滑板鞋背著書包去學校的樣子,看著十分英氣。
一覺睡去,心中一派澄明,清楚自己是醒著。在床榻上翻騰了半個時辰,聞得一股熟悉的香澤,我抬起小手揉了揉眼角,不曉得什麼時候馥汀蘭不動聲色的坐在了我的床邊,面上平淡,眼中一派深沉的黑,深深的望著我,一隻手給我打著蒲扇。
我頭上傳來澀然的聲音,「媽媽沒辦法讓你去外面讀書,不要怪媽媽。」她說的聲音極小,像是自言自語,說完了這句話頓了許久也沒有了下文。
從小到大,我沒有什麼事情忤逆過她,本想鼓著勇氣起身問問她,為什麼我就不能去學校,為什麼白良就可以,左思右想我閉緊了眼皮。當咬著嘴唇正要說出口,卻感覺那氣息已離我遠去,我駑開眼角,顯然她已不在床側,那清冷纖瘦的背影恍恍惚惚而去。
即便安排妥當,憑馥汀蘭的一腔深情,事情也總是多有轉折。第二日,我的腦子裡全是漿糊,大概有整整一個星期,一夕之間我全然記不得苑慧子老師給我講過些什麼,甚至火從心出,大病了幾日。她觀察了我一段,大約是看出來我的病根在哪,於是休息了一段,將我的課程全部改在了週末。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概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夥伴而愛上的學習吧,我在上初中前沒有背著書包上學的那些記憶,卻有與白良和陳思源共同坐在小課桌上的畫面,那大片晨光熹微的景象,讓我覺得很是圓滿。
我病好後,文具裡多了小書包,如今看起來,馥汀蘭真的為了我花盡了心思。陳思源為我紮好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