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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黑咖啡,走到靠馬路的落地窗邊,把百葉簾旋開,車水馬路的街景就露了出來。
她抿一口黑咖啡,望著繁華的馬路。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了,她說沒事、沒生氣、不在意,所有人就真以為她是這樣。
楊助理出於對上司的尊重,當她說沒事,就不再追問。
王諾出於朋友間的禮儀,當她說沒事,也不再追問。
還有剛剛打電話來的那個人,她的姨媽。
叫著阮漠寒久違的曾用名——阮夏。
她更是需要阮漠寒一次次說沒事、沒生氣、不在意。
當她讓小小年紀的阮漠寒去搬米,阮漠寒卻在樓梯摔倒滾落的時候。
當表姐搶了阮漠寒的試卷,笑嘻嘻撕碎的時候。
當妹妹需要一個助聽器,她卻吞下阮漠寒媽媽所有的錢,說連生活費都不夠的時候。
阮漠寒喝著黑咖啡,看著一輛橫衝直撞插隊的車,被交警攔下。
她想起昨晚。
只有簡爍不一樣。
無論她怎麼說沒生氣、沒生氣、就是沒生氣,簡爍就是一直問、一直問、一直賴著她。
橫衝直撞,不守法則,硬逼著她說出真相。
阮漠寒發現直到那時,自己才舒了一口氣。
陽臺上的那盆苔蘚,是家裡除了妹妹和女兒的相框以外,唯一阮漠寒主動添置的東西。
因為她一向覺得自己像苔蘚。
長在幽暗的角落,潮濕,冷淡,只想儘可能把自己融入周邊的環境,不惹眼的藏起來。
不開花,不結果,不見陽光。
唯有簡爍。
像朵妖冶惑人的大麗花,自己要在陽光下灼灼綻放不說,還一點不守規矩的,闖入了阮漠寒的陰暗角落。
阮漠寒放下咖啡杯,走出自己的辦公室。
她敲響了姜凱倫辦公室的門。
姜凱倫優雅的聲音響起:「進。」
姜凱倫正對著電腦工作,聽見阮漠寒進來,笑著抬頭:「阮總監。」
「現在還沒到每天例會的時間,有事?」
阮漠寒開門見山的問:「是你嗎?」
姜凱倫含笑看著她,像是已經知道阮漠寒在問什麼。
「讓我姨媽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你嗎?」
「是。」姜凱倫承認的很坦然。
「為什麼?」阮漠寒淡淡問,藏在黑窄裙後的手,指甲掐住指尖。
一個她看簡爍做過的動作。
姜凱倫回答她:「因為你只有直面過去的、現在的所有感情,才可能真正做到沒有感情。」
「我用鍾韻麗讓你明白,你對簡爍的那些愛。」
「現在,我也該用你姨媽讓你明白,你對過去的那些恨。」
「你不是一向很尊重我的意願麼?」阮漠寒問:「為什麼現在,迫不及待動手開始改造我了?」
「在我根本還沒答應你的情況下。」
「我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姜凱倫一笑:「你再不做決定的話,就來不及保護簡爍了。」
「你已經知道楊海寧病了,不是嗎?」
晚上六點,阮漠寒下班回家。
幫一個學渣把一道題弄懂弄通的方法,是讓她把那道題,做一遍兩遍三遍。
幫一個廚渣把一道菜做好做精的方法,是讓她把那道菜,做一遍兩遍三遍。
阮漠寒深諳此理,所以今晚又買了青椒和瘦肉,換來簡爍狠狠「嗤」一聲。
簡爍拎著菜走進廚房,不久後傳來「叮噹」一聲。
簡爍委屈巴巴的聲音響起:「主人……」
阮清音撇嘴